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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士传说——前传

  
第一章新人类

魔都望月城———魔族在阿拉西亚的首都,这里已两百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了,但今天战火已烧到了这里,人类的军队已兵临城下。


望月城其实是在一座山谷中建成的,建筑的风格结合了魔族和人类两种不同的文化:色调以红色为主,因为魔族的皮肤多半为红色。但高耸的塔尖,飞挑的屋檐,广阔的街道,又处处显示出人类的建筑风格。城市四面为山所环绕,只有两个出口,易守难攻,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座城市其时是二百年前人类帮助魔族设计建造而成的。

现在这座美丽的城市正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城市的上空尽是黑烟,新人类的军队已攻破了城墙,现在正进行着激列的巷战。


到处是茂密的浓烟,空气中夹杂着强烈的焦臭味和血腥味,战士的呐喊声,地狱犬的嚎叫声,战马的嘶鸣声,魔法师咏唱魔法的唱诗声以及兵刃砍在骨骼上的破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可怕的死亡交响曲。

在这里,力量成了生存的法则,铁和血代表了一切,死亡象呼吸一样地平常,这里已是人间的阿鼻地狱!


原本宁静的天空再也不平静,人类的狮鹭部队和魔族的人面鸟不停地厮杀着,空气中漂满了血色的羽毛,破碎的血肉象雨一样地洒下来;在高空中,双方的黑魔法师们招唤来的光明之龙和黑暗之龙相互厮咬着,妖雷魔电四处横行,光明和黑暗互相交错着,一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景象。

人间激烈的战斗甚至连天上的众神都惊动了,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遥望着人间惨烈的撕杀。躲藏在地下的众邪神也个个伸长了耳朵。观注着这场世纪之战。

在冒着浓烟的城市前,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望月城,象座山似地立在那儿,眼前的一切,在他的眼中仿佛只是一出戏而已。

他,或许称得上英俊,一头黄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刀琢斧削的面孔,那双粗壮的手臂更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的背后,一字排开站着六位和他一样强大战士,但是纵使这六个人和他并排站在一起,你也会最先注意到他,也只会注意到他.


他最吸引人的不是他的像貌,而是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不可一世的霸气.他有着天空那般湛蓝的眼睛,大海一样辽阔的额头,大地一般厚实的胸膛,他那高大的身躯能另任何一个站在他面前的狂人都生出要下跪的感觉.

他,是人类中最强的战士,七位龙战士的首领,三头黄金龙雷兹.法比尔。

“智贤者丹玛斯,日贤者卡普、星贤者菲多芬,你们可以安息了,我们对你们的承诺现在就快要完成了!人类,很快就会有了自己生存的土地了。"他的口中喃喃自语着。


卡!边上的一位龙战士身体动了一下,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暗中的战士,黑色的头盔,黑色的盔甲,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靴子,只有露在外面的肌肤不是黑色的,他的脸全被头盔给遮住了,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却是紫色的。这世上只有魔族才有紫色的眼睛,也只有魔族可以和人类进行不同种族间的通婚生下后代,他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儿。

他,是七位龙战士中的老四,暗黑龙卡鲁兹.秀耐达。

暗黑龙这个称号实在是太合适他了,纵使站在阳光最明媚的地方,他给人的感觉也仿佛是生活在黑暗中一样,光明永远和他无缘。


“你等不及了,兄弟。”雷兹开口问道,卡鲁兹.秀耐达,他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儿,好象还有皇族的血统,他的身上,隐藏着许多的秘密,可是做了相处了十多年的兄弟,雷兹·法比尔却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兄弟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路西法三世归我。”暗黑龙卡鲁兹的话并不多。

“好!”他和路西法三世一定有着深仇大恨,法比尔心想。

卡鲁兹没有再说一句话,离开这七个人的队伍,投入了那一片浓烟之中。


魔族的皇宫位于城市的西北角,皇宫的入口大门是一个巨大的恶魔头像,门则是恶魔的大嘴,牙齿是门,这么变态的玩意也只有魔族才可以作得出来。在离皇宫一千多米远的地方,由魔法剑士、剑士、白魔法师、黑魔法师、精灵弓箭手组成的人类军队正和魔族军团进行着逐街逐户口巷战。


人类军队在近身肉搏战时一般是以二十人为一个小队,配制一般为剑士七至八人,弓箭手四人,白魔法师三人,黑魔法师四人,另外还有两人一般为保护魔法师和弓箭手的剑士,另外还有数十位没有变身力量的士兵做支援,不过这些士兵的力量绝对比以前的旧人类力量要强得多,他们的体内也流着其它种族的血,只是力量稍弱,不能变身罢了。

力量最强大的魔法剑士一般是不和其它兵种编在一起,而是作为突击兵种使用,用在最困难的地方,他们多是用来对付力量极强的对手如火君主或被敌人招唤来的妖龙等。


这一队战士全是拥有变身力量的新人类,七个半精灵魔法师现在全部变身,变身之后他们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耳朵变得象兔子一样尖长的,这是拥有精灵血统的新人类,他们是人类和精灵族联合后生下的新一代的拥有变身力量的新人类,力量更强,能象精灵一样使出强有力的魔法,正齐声咏唱圣歌对其他战士进行支援。


后面一字排开的四位大地精灵弓箭手样子和他们差不多,一支支的魔法箭正从他们的手上不停地射出,在十多米外,八位剑士则同其它十多位士兵正在同和两倍于已的敌人作战。

魔族战士的人数虽占据优势,但在场面上却一点也不占优。

“当!”


一声巨响,一个牛头怪手中的巨斧挥出,与一个同样手持巨斧的士兵相互对劈,巨响过后,人类士兵力量不足,连退三步,虎口破裂,兵器落地,这在数十年前这种情景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要是从前,一个牛头怪一个人就可以消灭数十个人类的战士,如果有人类敢用兵器和他硬拼的话,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连人带武器被劈为两爿!但今天这个普通的士兵只是退了三步而已,由此可见新人类的力量有多么可怕了。

牛头怪挥舞着沉重的巨斧继续出击,誓要将对手拦腰斩断。


巨斧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呼呼作响,拦腰劈来,士兵退无可退,眼看就要丧命,但斧头在他的腰前不足半尺的距离却停住了,停住斧子的是一只毛绒绒的手,有如野兽爪子一般的手,一只豹子的手。


“豹人!”士兵惊喜交加,被他称作豹人的人真名叫西欧.巴特鲁斯,身上有兽人族中豹人的血统,变身后凶狠的样子更象一只豹子,但他只是人头豹身而已,所以大有都叫他豹人。他是不仅这只小队的首领,手下还指挥着一支二千人的队伍,是第一个率兵攻入望月城的人,此时正亲率一支小队进攻城市的中心——皇宫。

“达加,如果不是你怕了,也不会一招就兵器脱手了,法比尔大人对我们说过多少次了,要相信自己,我们是新人类,我们比魔族要强!”

牛头怪用力想夺回斧头,可是却纹丝不动。西欧.巴特鲁斯手中的铁拳闪电般地打出,击在它的胸口上。


胸膛上挨了这一拳的牛头怪就象弹簧一样地弹了出去,他的耳朵里传来的尽是自己骨格破碎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人类会有这么可怕的力量?”它死不瞑目,也死不甘心,“因为我们是新人类!”满身是毛的豹人一字一句地说。

新人类:


新人类是人类和精灵联合起来的产物。由于人和精灵无法以通婚的方式来溶合血统,虽然双方和样子极象(这道理就好比猫不能和狗生儿子一样)。精灵将自己的灵魂注入人类的身体,双方共存,产生了第一代的新人类,新人类可以象精灵一样地使用魔法。不过第一代的新人类的问题很多:双方身体和灵魂的兼容性,是最主要的问题,以至许多人精神分裂。但经过炼金术士们(相当于现在的科学家)几代人的不卸努力,以及新人类一代代自身基因的自我调整,最后诞生出了具有两种生命特点的新人类,真正的新人类————半精灵。所谓的半精灵,平时是人的模样,不过当他们在自身的力量提升到极点时,就可以变身为长着长耳朵的精灵的样子,具有和精灵相同的魔法力量。生命也很长,有200年以上。后来用类似的方法人类在自已的体内中又加入了兽人的魂魄,创造出了半兽人。


不过拥有变身力量的新人类并不多,一百个新人类中大概只有两到三个人可以变身,但纵使是不会变身的新人类,力量也比过去的人类要强好几倍。经过数百年的繁演,现在的人类几乎都是拥有其它种族特点的新人类了,真真正正的人类反而成为异种了。


豹人将从对方手上夺来的大斧随手扔出,又将一个低级的恶魔战士斩得骨肉横飞,很快他又和一个持鞭审判者战在一起。豹人西欧.巴特鲁斯由于做战英勇,现在已被提升为圣剑士,属于中级军宫的范围,他的样子极象兽人,不过和兽人不同的是:兽人是人身兽头,而他是人头兽身,当然这是他变身后的样子。豹人不爱用武器,他的身体就是武器,极擅近身格斗,有着豹子般灵巧的身体,狮虎般强悍的力量,他的双手在变身之后成为一双象野兽般锋利的爪子,配合其灵巧得令人惊讶的身体,一下子撞入对方的怀中。

“狂狮噬!”

“分尸斩!”豹人人如其名,有如豹子一般,扑上扑下,双爪飞舞,有如蜜蜂一样地围绕着对手不住地攻击。


论力量,对手其实要比他高出一截,这个恶魔审判官的武器是条鞭子,鞭子利远攻不利近战,措手不及下一下子被他靠上身来,处于对鞭子极为不利的近战之中。由于四周全是人,又不能通过移动来拉远距离,以发挥鞭子的长处,只能以鞭的末稍和自己的身体和对方周旋,这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一时之间恶魔审判官处于相对的被动之中。


和他对战的恶魔审判官血海此时心中充满了惊讶,他一向看不起人类。自从一年前人类在阿拉西亚北部起兵之后,连战连胜,魔族的军队连连失利。龙战士和新人类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但他一直认为这只是前方的魔族以讹传讹,作战失利的将领把失败归疚于对手太强大的借口而已,这也是大多数魔族心中的想法。


过分的轻敌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半个月前,在望月城北面二多里远的百的库尔斯克平原上,双方的军队进行了一场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决战,结果魔族军队大败,魔族中力量最强的十三魔将竟有七人被杀,魔族上下这才开始重视人类起来,可是已太迟了。


血海的头很大。今天在和这个人类中的无名小卒交手了数十招之后他居然不能占上风,这个拥有兽人力量的人类相当的难缠,而且他身后的那群魔法师更是讨厌,他们咏唱的光明咒语更令他心烦意乱,无法集中精神对敌,而且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留意那四个精灵弓箭手不时射出的冷箭,实在是太可恶了!否则的话,要是单打独斗,他有把握在百招之内解决敌人,现在反而稍稍处在下风。

对于双方来说,战斗正处于最艰苦的胶峙状态,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会胜利。皇宫四面的街道现在都淹没在一片血海之中,地面上的尸体只能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表面上双方虽不相上下,但实际上魔族却稍处于下风,因为人类最强的战士————龙战士还未出现。

第二章暗黑龙卡鲁兹。秀耐达

“啊!”正在前方作战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声惨叫。一个全身冒着火似的人不知从那儿冒了出来,一下子连杀数人。

“火君主!”有人惊呼,火君主的速度极快,几秒之内就又连杀八人,每一个人都被他的火焰烧成焦炭,紧接着就向豹人扑来。


“掩护豹人!”边上的人大声惊呼,四支冰冻箭立刻向火君主射来,白魔法师同时咏唱防火护盾魔法,黑魔法师咏唱冰冻魔法,一时之间,各种力量同时向火君主打来,一下子他就被冻成了一个冰雕。


“碰!”的一声巨响,冰块里先是出现无数地裂纹,接着象绽开的鲜花一样的炸开。,“可恶!你们以为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就可以对付我法路达吗?太天真了!”法路达冷笑着,他双手合十,大吼道,“看我的‘爆灵地狱’!”

“地狱中跳动着的红色幽灵啊,将你们的愤怒化为利剑消灭敌人吧!”


巨大的火球从他的手上飞出,将两个冲上来的剑士被烧得满地打滚,几秒之内两人就成了一堆灰熄,连块骨头也没留下。接着他又撞入人群中,火劲狂吐,将几个士兵杀得血肉横飞。一时间,人类的优势冰消瓦解。

“法路达!”豹人听到这个名字不仅大惊失色,手底下不禁一缓。

法路达是魔族中最强的十三魔将中力量最强的一个,为魔族征战多年,杀人无数,在大地上无人不知。烈火魔王法路达的名字,甚至能让小孩子止哭。


高手过招怎能分心,血海趁机摆脱他的纠缠,后退半步,左手一拳打出,正中豹人西欧.巴特鲁斯的左肩,强悍的力道透甲而入,盔甲先受不住而粉碎,接着豹人的左肩骨折,四脚朝天地飞了出去。

“我们还没玩完呢!”血海得势不饶人,刚才的窝囊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右手的长鞭也有发挥的作用,飞卷而出,一下子缠住被轰飞了的豹人的脖子。

“完了,这回死定了!”

“我不想死,我还是处男呢!”

在面临死亡的瞬间,豹人西欧.巴特鲁斯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念头。

血海正要运劲扭断对方的脖子,一个物体飞了过来,一下子将鞭子切成了两段。


血海大吃一惊,要知道他的鞭子坚韧无比,刀剑难伤,居然被轻易地切断,什么东西这么锋利?当他看清切断长鞭的东西时,他的嘴更是惊讶得可以塞下一个猪头,因为切断他的长鞭的东西只是一个人头,魔族中十三神将排名第五的蝶罗的人头。

用人头就切断鞭子,好可怕的力量!

“吼!”

巨大的吼声震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是龙的怒吼!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龙的影子。

一条黑龙从天而降,象一阵风似地刮了过来,落在地上,震得四周尘土飞扬,也震得所有的魔族士兵心中一跳。

当血海看清他的真面目时才发现这不是条龙,而是一个体形象龙的战士,一个全身都被黑色所包裹的战士,生活在黑暗中的战士。

“暗黑龙卡鲁兹。秀耐达!”血海暗自惊呼。

“就是他杀了蝶罗?”血海暗暗心惊。


战场上的双方都不自觉地停下手来,连火君主也停止了杀戳,仔细地打量着对方卡鲁兹摘下了他的头盔,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显示出他是一个极坚强的人,一张俊得让人妒忌的脸上嵌着双金色的眼睛,美丽的眼瞳中仿佛蒙了一层雾,让你永远看不透他。

他很年轻,可那双蒙着雾的金黄色的眼睛,却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


他的身材比豹人还要高出半个头,身上穿着黑色的暗黑龙盔甲,闪闪发黑色的光辉,背后一对龙的巨大的肉翼微微扇动着,暴露在盔甲外手臂上坚实的肌肉微微跳动着,右手握着一柄黑色的却发着金色光芒的长剑,剑上有血槽,闪动着鱼鳞般的光泽,剑的名字叫逆鳞,“龙之颈下有逆鳞,触之必怒而杀人!”的逆鳞,逆鳞此时正微微滴着鲜血,是蝶罗的血。他正冷冷地盯着法路达,突然,法路达觉得这个人好象在哪见过,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秀耐达将军!”豹人巴特鲁斯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卡鲁兹阻止了。

“你退到一边休息一下,这儿交给我。”西欧.巴特鲁斯知趣地退开,两个白魔法师立刻上来为他疗伤。

“卡鲁兹。秀耐达,卡鲁兹。秀耐达?”法路达反复地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他双眼一瞪,怒喝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卡鲁兹。秀耐达,你这个贱民,死剩种!”


“哼!终于想起我来了吗?法路达,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你呢,你忘了当年我对你说过的话吗?现在该是我们算清旧账的时候了吧,老朋友!”卡鲁兹轻轻地说道,仿佛是在和一个好朋友在说话似地。

平时的他,几乎不说话,但现在竟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令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呆住了.


法路达是魔族十三魔将中最强的一个,力量仅次于魔主路西法三世,从前他认为自已的武艺是天下第二,但今天他的心中却是一点底也没有。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力量之强是生平所罕见,恐怕只有路西法三世可以相比,“你所赐于我的一切,总有一天我要百倍的偿还给你!”想到这句话,法路达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心头猛地一噤,这句话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是十三年前魔族皇宫里那个微不起眼的奴隶,一个几乎死在他这手上的奴隶最后对他说过的话,这个奴隶就是现在的卡鲁兹.暗黑龙卡鲁兹。

当时那奴隶说话的的情景他永远也忘不了,恐怕以后也忘不了了,永远也忘不了了,再也忘不了了。

望着眼前这个仇人,暗黑龙的龙战士卡鲁兹百感交集,对他来说,他的过去就象是一个梦,一个难以醒过来的梦,一个不知是苦还是甜的梦。

第三章卡鲁兹的童年

卡鲁兹的母亲是魔族贵族的一个侍妾,他的母亲是人类,名叫玛茜.秀耐达。玛茜只是魔族皇族埃尔多.摩加期家中的一个小小的奴隶而已。


虽然身上有一半的高级魔族的血,可是卡鲁兹生下来就没有角,和其它的魔族不同。他的父亲从没有关心过他,只是因为一时的身体需要而在他的母亲体内不小心留下了种子而有了他。生下卡鲁兹不久之后,母亲就死了,由于是混血儿,又没有母亲,从小他就受人歧视,更受尽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的欺负,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了他九岁那年。


他的父亲摩加斯在魔族上层的权力斗争中成了失败者,确切地说是买错了庄家。他帮助皇叔和皇侄争皇位,可是胜利的却是皇侄,输得一塌糊涂。在权力斗争中,失败者的下场只有一个———全家遭殃,死无葬身之地。


“碰!”地一声巨响,坚固的大门被撞成了碎片,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了进来。人类抄家的情况大家没见过也听过,几乎每个种族的抄家灭族的情景都是相同的。翻箱倒柜,拿走一切值钱的东西,美其名曰:寻找证据!


九岁的卡鲁兹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九岁的他生得极为英俊,白里透红的肌肤,高挺的鼻子,水灵灵地紫色的眼睛,长相象极了母亲,只是眼神太冷了,这是九年痛苦生活的结果。


他冷漠地看着平时那些欺负他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一个地被带走,他们哭天抢地样子丝毫不能让他心动,他的麻目的眼神有如在看一头头猪被屠夫带走一般,然后他也被带走了。

摩加斯家族中所有的年青的女人都被卖为奴隶,而男人都要被处死,虽是混血儿,卡鲁兹也逃不了被砍头的命运。

可是当这个男孩自以为死期将至的时候,却遇上了救星。

砍头总是要和游街示众联系在一起的,这大概是每个种族都相同的地方吧!

“父王,那些是什么人?”说话的是魔族身份最尊贵的公主奈丽.路西法,此时的她只有7岁,看见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正要被送上刑场,她忍不住问了起来。

“一些犯了死罪的贱民。”她的刚当上皇帝的父亲回答到。

“那那个男孩呢?他也犯了死罪了吗?”

父亲路西法无法回答,也确实无法回答,一个九岁的男孩能犯什么罪?

“那就放了他吧,这和么小就要被杀头,太可怜了!求你了,父王。”

女孩哀求的眼神令杀人如麻的魔王心软了,魔主路西法很疼这个女儿,应该是溺爱才是,对他来说女儿的话就是法律,于是卡鲁兹幸运地逃过了断头之灾。

“他很可爱,我想和他一起玩!”公主接着说,就这样,卡鲁兹被送入宫中成了陪伴公主的奴隶。卡鲁兹.摩加斯从此改姓他母亲的姓,叫卡鲁兹。秀耐达。


如果说什么东西是最令人难忘的事,对卡鲁兹一说公主救了他就是最难忘的事了。在缺少爱的卡鲁兹心中,奈丽公主就是女神,他和公主合得很好,而公主也从未将他当成奴隶,两人就么一起长大。


宫中大多数人也都很喜欢他(至少表面如此)——这就是长得可爱的好处了,渐渐地,他也开始象一个正常的孩子了。在卡鲁兹的心中,他最爱的人就是奈丽了,他暗暗地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做最强的人,要娶奈丽为妻!


魔族的孩子很早就开始学武,这也是年年战争的结果。卡鲁兹虽是一个奴隶,却因为特殊的身份可以在边上旁听,他暗中学到的东西决不会比那些疏于锻炼的王子公主们少多少,而且他比所有的人都努力,“我要变得比谁都强!”九岁的男孩心中这么想。


在后宫的花园中,有一对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孩子在戏耍著。小女孩黑色的长发,轻轻地随著微风飘扬,嫣红的双颊伴著她爽朗的笑声,在花卉间飞舞。如果没看错的话,长大后她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女孩身后追逐的小男孩,一头黑色的短发,明亮地眼神里闪动着灵气,虽然一身下人的装束,却掩饰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英气,虽然年纪还轻,但已可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气势,一股不向任何人屈服的气势。卡鲁兹已十三岁了“很累啊,不玩啦!“女孩气喘喘道。

小女孩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卡鲁兹也在她的边上躺了下来。

男孩的嘴里叼着一片草的叶子,懒洋洋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女孩突然开口说道“卡鲁兹,不如你将来就做我的奴隶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运在一起了。”

卡鲁兹皱眉道:“不行呀!我不要做你的奴隶!我要做你的丈夫,你的男人,奈丽。路西法的男人!”

宫廷的生活是最糜烂,最黑暗的,虽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在耳渲目染下,加上过去悲惨的命运,使得他的心灵过早地成熟,说出了连大人都难以说出话来。

奈丽说道“但是,我爸爸说要将最重要的人,变成自己的奴隶的啊!”


“我和别人不同,因为我是一个男子汉!”小小的卡鲁兹挺起胸膛,眼中放出坚毅的光芒,九岁前痛苦的生活在他心中的阴影至今仍未消失,他发誓要把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决不作任人摆布的木偶。可是他却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了,他只不过是宫廷中的一个奴隶而已。卡鲁兹毕竟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心智方面还未完全成熟。


男孩翻了个身压在公主身上,伸开双手抱住公主,他的双臂强壮有力,公主动弹不得,卡鲁兹伸过头去,轻易地夺走了公主的初吻。奈丽并没有反抗,主动地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在一起,沉浸在他的热吻之中。

“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女人。”奈丽躺在他的怀中轻轻地念道。

但是热吻中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这一切都落在一个人的眼中,他满怀嫉妒地看着卡鲁兹,冷冷地哼了一下.


卡鲁兹的今年已十三岁了,他在宫中的任务是侍候魔主路西法的侍妾美杜莎.卡米拉。那天晚上,那是卡鲁兹一生之中最黑暗的一个晚上,那晚路西法三世在卡米拉的房间里过夜。


“皇上,你好强壮啊。”妖艳无比的美杜莎口中含着路西法三世那巨大而又丑陋的阳具,一边用力吸着,一边赞美道,肥大的奶子一跳一跳地,夹住巨大的肉棒,让人看了直喷鼻血,太夸张了。


路西法三世张着一张高级魔族独有粉红色皮肤的脸,相貌还算英俊,可是紫色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凶光,毛绒绒的爪子贪得无厌无厌地在美杜莎的身上到处摸着,淫荡无比的爱妃发出快乐无比的淫叫。

床上的两人很快战成一团,压得床滋滋直响,美杜莎蛇状的头发飞舞着,口中伊呀伊呀地叫个不停.

路西法三世很快就一泄如注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魔族,也是除了堕落天使和神之外最强的生物,但是他在这方面却和常人无异,怎么满足得了淫荡无比的美杜莎。

“你这个老不死的混蛋,明明不行还要装做很勇猛的样子,害得我们还要装作被你干得半死,高潮迭起无限满足的样子,我呸!”

当然,表面上美杜莎决不会表现出来,装出一副被他干得瘫痪在床的样子。

“魔主啊,你放过臣妾吧,再多来几次我会死的。”

“哈哈,你这个荡妇,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路西法三世得意万分地笑着。

“卡鲁兹,拿酒来。”守在门外的卡鲁兹,对于房内的情况他早已见怪不怪了,闻言急忙将从外厅倒了两杯美酒送入屋内。

“想不到几年没注意,这小子也长得俊俏多了。”看着卡鲁兹已渐渐成熟的脸,路西法突然产生了邪恶的想法。

“卡米拉,想不想吃童子鸡啊。”他的爪子在淫妃身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啊,好痛啊,哪有啊,你可不要乱说啊,我怎么敢给你戴绿帽啊。”

路西法没有说话,猛地抓住送酒上来的卡鲁兹,将他拖到床上来,卡鲁兹虽然从小偷炼天魔功,可是力量那是这个绝顶高手的对手,再说他也不敢使出来。

“嘶!”的几声轻响,卡鲁兹很快就清洁溜溜了,露出了下身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弟弟,由于他的年龄还没到十五岁,所以还没被处以宫刑。

“长得还不错嘛。”路西法伸出毛爪子在上面抓了一下,吓得小弟弟缩得更小了。


“魔主,你放过小人吧。”虽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但总是不好的事了,卡鲁兹吓得脸都白了,“让我来吧。”美杜莎凑过嘴去,含住了卡鲁兹的小弟弟,开始吮吸他,而路西法也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少年的身体上不停地舔着。

虽然下身传来一阵阵的快感,可是恐惧盖过了一切,卡鲁兹的下面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妈的,真没有用!”路西法三世气得破口大骂,从床头抓过了一个白玉制成的瓶子。

“哧哧,小子,你有福了。”说着他从里面倒出三颗红色的药丸,拔开卡鲁兹的嘴,一骨脑地全倒了下去.

“这是烈阳草制成的最烈的春药,任何一个男人吃了都会变得象狮虎一样地勇猛."路西法三世得意地说,但这种药的药力过后,吃药的人会成为一个萎哥.

“魔主啊,那这小子以后不就永垂不朽了."美杜莎还真有点舍不得.

“哈哈,是啊,反正他以后也是要被阉了的,这样做倒是省却了我的不少麻烦."路西法三世邪恶地笑着,露出了满嘴的黄板牙.

“你好好享受吧,我在一边看,等下我该我来弄他了!"……………………………………………………………………………………………

身心严重受创的卡鲁兹一动不动地躺在肮脏的土地上,他的屁股后面流着鲜血,伤并不是很重,可是心几乎已经碎了.

边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他认识,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水浇在卡鲁兹的脸上,他醒了过来。

水很臭,而且温温的,这并不是水,而是人尿,是那个少年的,他的名字叫法路达.路西法。

“你这个狗奴才,还想娶公主,真是不知量力。”边上的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在一边怪叫着。

“被人操屁眼的滋味好吧??哈哈哈。你天生就是被人操的!哈哈哈……”

卡鲁兹不知从那儿涌起一股力量,是因为愤怒而生和力量,他从地上跳起来,重重地的一拳向法路达狠狠地打去。

法路达是新一代的魔族中最杰出的英才,他哪会怕这一招,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挡住了卡鲁兹的这一击,“力量不错啊,狗东西。”他轻蔑地说着,一脚将卡鲁兹踢得老远。


卡鲁兹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铛!"边上的士兵拔出雪亮的长刀,“让他活下去吧,现在的这个狗奴隶,是生不如死,他活着是比死还要痛苦。”法路达大笑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转过身走了。

“等一下,法路达!”卡鲁兹大叫着,“怎么了,狗东西!”法路达连头也懒得回,“我要告诉你!”

“你今天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你所赐于我的一切,总有一天我要百倍的偿还给你!”卡鲁兹挣扎地爬起来,大声地说着。

“哈哈,好,我就看看你这个奴隶能做出什么事来!”

“把他扔出宫去。”法路达命令到,“你可以到外面好好的修炼啊,卡鲁兹,我在这儿等你,等你回来报仇,你可千万别自杀啊,没了你,一切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今天被魔主操屁眼,全拜我所赐,是我把你和公主在花园里的事告拆魔主的,哈哈……!”


法路达狂笑地走了,他好得意,好高兴,一个被人操了后面的狗奴隶,能做出什么事来?就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吧。一想到这个可怜虫以后的日子将会怎么,他就高兴得直想跳舞,太有趣了,我可真个天才啊,这么毒的方法都想得出来。


卡鲁兹离开望月城,他准备逃到阿拉西亚的北方人类居住区塞尔巴托去,离开前,站在望月城附近的一座山上,望着远方城中的灯火,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回想起这几天来经历的一幕幕,就好象恶梦一般,他捏紧了拳头,对天狂吼,“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要成为世上最强的人,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东西,路西法,法路达,我会让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呼地一声,巨大的黑色翅膀从他的背后生出,黑色的羽毛,是魔族皇族才拥有的这世上最强的堕落天使变身,他,竟在卡鲁兹最愤怒的时候觉醒了。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卡鲁兹再次大叫着,一拳重重地打在地上,“轰!”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碎石飞溅,坚硬的岩石竟被他修炼到第三重的天魔功击得崩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坑。

“回来的……回来的……”巨大的声音回响在群山之中,风呼呼地做响着,仿佛在为这个男孩的命运而哭泣。

第四章巴吉尼亚新城主

人类在阿拉西亚北部的塞尔巴托山区,建立了几个立脚点,几百年前,被魔族打败逃到那儿的精灵族,现在已和人类杂居在一起,双方的关系极佳。

此时,拥有其他种族力量的新人类,在这里就象这个名词一样广泛出现了,相反的,过去那种真真正正地,纯正的,不含其他种族血统的人类,反而成为异种了。

有些新人类,他们突破了自身体能极限,让自已体内的精灵之魂或兽人之魄的觉醒,通过变身方式,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发挥出象精灵或兽人一样的力量来。


一百多年来,在塞尔巴托地区,人类的力量就象是一盘散沙,近百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城邦独立分布着,大家互相看不顺眼,互相不服气,每天,各个城顾邦之间都会发生不大不小争斗。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正义,如果你真的硬给他找一条法律的话,那这条法律就是强者为王。


不知是谁定下的规矩,城邦之间的争斗或者战争是以各城邦间的最高统治者之间的决斗为主的。只要这个城邦的城主可以打败另一个城邦的城主,你就可以将战败者的一切据为已有,城市,人口,财产,还有他的一切。就算不是城主,一个无名小足,只要你能一一打败城主的手下,从下到上地一一挑战过去,以至打倒最高的城主,你也一样地可以占有他的一切,战败城主的手下会毫不犹豫地投靠你。

强者为王,这个道理好简单。

随着一百多年来大鱼吃小鱼地不断合并,塞尔巴托地区的主要势力,现在只剩下了十多股而已,人类的力量,正在慢慢地,从一盘散沙向一只收紧了的拳头转变。

现在塞尔巴托的人类,所缺少的就是一个可以让所有的强者都服气的领袖人物,但时事造英雄,他很快就会随着时代需要而出现了。

一天,在塞尔巴托的外围城市巴吉尼亚外二十多里的路上,来了一个满脸憔悴的少年.

卡鲁兹在路上走了十三天,身上的伤已基本全愈了,可是他心灵所受的伤害却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

他现在又渴又累,找到一条小溪喝了口水,坐在松软的草地上,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快走,你们这群贱人。”

“啊!”少女尖叫和鞭子抽打在人声上的响声把卡鲁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只见七八条大汉带着一队二十多人的少女正从他面前走过。

那此女孩子们年龄都不大,相貌清秀,身上个个衣裳不整,手脚全铐着铁链,这是奴隶贩子贩卖的女隶。


塞尔巴托,虽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但那儿居住的人类却依然饱受着魔族的欺压,那些女孩子,都是家里贫穷无力抚摸而被迫卖给奴隶贩子的。被打的那个女孩子相貌相当美丽,黑色的头发,雪白的肌肤,相貌倒有三分象奈丽,乌黑的眼神中却多了她所没有的坚强。


“妈的,跑什么跑,你又能逃到哪去,到了望月城,把你卖到妓院里去,让你一天接二十个客人。”带头的一个人是魔族,有着和卡鲁兹一样的紫色的眼睛,头上长着魔族的角,是纯正的魔族血统,他一边狠狠地抽着少女,一边咒骂着。

边上的几个的魔族的爪牙,在一边淫笑着,张着肮脏的大手在少女身上乱摸乱捏着,少女们又怕又羞,却一点也不敢挣扎。


“你们天生就是被人操的!”头上长着尖角的奴隶贩子德克塞尔又骂了一句,但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勾起了卡鲁兹心中的隐痛,也几乎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你天生就是被人操的!”

这是路西法三世在做完那最邪恶的事后对卡鲁兹说的话。

“咯”,路西法三世那邪恶的笑声再次在卡鲁兹的耳边响起,拳头被他捏咯咯直响,“你们都该死!”卡鲁兹大叫着,突然从躺着的草地上跳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中。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羽毛再次从他的背上生出来,是堕落天使化身,四尺长的翅膀在他的背后扇动着,卡鲁兹整个人微微地悬在空中.


“你们都该死.”他又说了一句,此时,他那双夜晚的星空一样美丽忧郁的紫眼睛竟变得赤红如血,头发箭一般地向天竖起,身臂上肌肉虬结暴张,血管根根突起,有如从地狱中出来魔神一般。


"你们都该死!"贩卖女奴是件利润和风险都极高的活儿,手上没有两把刷子是做不了的,先不说这个活儿有伤天理,会惹来不少所谓的正义之士的围追堵截,光是那些不断地想逃跑的奴隶就够你烦了的,所以他不惜重金收买了四位高手做为保镖。

这四个人有一个是魔族的高手,叫“食人鬼”巴尔摩斯的黑魔法师,他算是个中上级的魔族吧,虽没有堕落天使化身,但在魔族中也算是高手了,因为爱吃生人的肉而闻名。


另外两人是兽人族的战士,虽然兽人族百年来一直和魔族交恶,可是智商不高的兽人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德克塞尔出得起钱,狼人战牙和熊人巨熊也自然地为他效命,他们一个以自已的一双铁手为武器,另一个使巨斧.他们两位在兽人中属于中上级的兽人,身体几乎已和人类无异,只是面目铮狞,并长有少许的兽毛,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人类。


注:兽人族的相貌和人类相差并不大,高等级的兽人的样子几乎和人类无异,只是多了条尾巴,脸上还有些长毛而已,并且智商并不比人类差,只是兽人天生不擅长魔法。而中下级的兽人则往往都是人身兽头的怪物,且智力低下。狼人战牙和半狮半人的黄毛都属于中级的兽人。

头脑简单是兽人族最大的弱点,就算是和人类一样的聪明的高级兽人,他们也不擅长使用魔法,更缺少创造力,这是神故意给兽人族留下的缺憾。


另外一个保镖是人类,名叫兰蒂斯,是个使枪的高手.而且还是个新人类,他的变身力量是豹人.听说他以前是个采花大盗,六个月前得罪了一个少年高手,被他千里追杀,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是那人留下的纪念,他无奈之下也投入了德克塞尔的麾下。

有了这四大高手,德克塞尔的生意一向很顺利,但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跃到半空中的卡鲁兹出手了,一出手就是那招偷师而来的”魔道轮回”,这一招是魔族里第三高手巴特里安的拿手好戏,当时他指点路西法三世的那些皇子皇孙时,卡鲁兹在一旁偷师学来的,本来,偷师学来的东西,自然比有人亲自指点学得要差一点,但天资极高的卡鲁兹偷师之后暗地里不断地苦练,并用自己的智慧对它加以改良,这一招本是用手打出的,但卡鲁兹却认为用脚使出威力更大。

在拥有了堕落天使的力量之后,他可以飞行了,身体的平衡性更好,这一招现在已经完美无缺。

卡鲁兹的身体以脚尖为中心高速地旋转起来,跃到半空,配合他修炼到第三重的天魔功气劲,在高速旋转的身体的带动下,化成一个杀伤力极强的锥形气劲。


“哪来的臭小子,找死啊。”做为一个拥有强悍力量的兽人,狼人战牙虽不是高级的兽人,可是对自己的实力却极有自信,他的反应也相当快,抢在所有的同伴反应过来之前出手了。

“狼牙裂风爪!”

兽人战牙以一双手为武器,身形在出手的一瞬间化为了一个狼状的黑影,迎上卡鲁兹从天而降的锥形气劲。

堕落天使化身的力量和兽人强悍的战能交击,带得周围的空气都旋了起来,枯叶以两人的拳脚交击的位置为中心,盘旋着飞上高空,样子倒是极为地壮观.

双方身形在半空中窒了一下,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战牙发出惊天动惨叫,一双手竟被卡鲁兹的脚地给绞碎了.

“你们都该死!”

鲜血溅在卡鲁兹的脸上,衬着他充满杀气的狰狞面目,赤红如血的双眼,一切是那么地恐怖,“杀!”

卡鲁兹得势不饶人,整个人撞入战牙的怀中,右手五指深深地插入对方的胸膛,活生生地将他的心脏给捏碎了.


就象许多的高手一样,战牙的死并不是因为他技不如人,而是因为他轻敌,变身为堕落天使后的卡鲁兹,力量虽比战牙要高出一成,可是在临场战斗经验和武功的火候上,却要远不如对手,可是战牙太轻敌了,竟只用五成的力量对敌.

面对着在疯狂的情况下出手,无论是力道火候方面都达到了超越自我体能的暴走状态的卡鲁兹,此消彼长之下,大意轻敌的战牙也只有落得个一招惨死之途.

卡鲁兹从对方的身体里掏出血淋淋地右手,战牙的尸体象倒下的大树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的尘土.

“你们都该死!”卡鲁兹又说了一句,血红的眼珠扫过,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起了一股寒意。


“他疯了,大伙一起上,宰了他!”虽然德克塞尔对于眼前这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杀星的出现感到惊异万分,这个男孩拥有魔族皇族才拥有的最高级的堕落天使化身,他不知他和皇族的人有何关系,但是凭着多年的经验,他很快就做了的正确的选择:以多打少,先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鬼再说。

德克塞尔的做法是对的,可惜他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坏到家了。

不用他多说,身边余下的三大高手就已经出手了。

兰蒂斯大吼一声,全身肌肉暴张,脸上出现一块块豹子般的斑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出现了铜钱大小的斑纹。

他也变身了,半兽人的豹人变身。

“狂豹裂风杀!”大枪在兰蒂斯手中舞成了一朵美丽的鲜花,要人命的鲜花,笼罩了卡鲁兹的四周。

“巨熊断狱斩!”另一个兽人战士也也手了,他的招式就象他的脑子一样地简单,拦腰向卡鲁兹的腰部斩去,没有任何的花巧,却是最有效的攻击。

“沉睡于大地深处的亡灵,我用我心头的鲜血取消你的封印,听我号令毁灭我的敌人。”

“亡灵六道杀!”

脸皮僵硬得象死尸一般的巴尔摩斯划破手指,以鲜血为契约,挥动着手中嵌着龙牙的黄金杖,召唤来地狱的亡魂,加入了对卡鲁兹的围攻。

一时间卡鲁兹四周阴风瑟瑟,亡魂的呼啸声环绕着四周,现在的他,赤手空拳地,以他的力量,最多只能抵挡住一个人的攻击,他死定了。

“哈哈,卡鲁兹,你爽不爽!”

“你可千万不可自杀啊!”

“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女人。”

我完了!面临着死亡的阴影,一个又一个的人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

“我不能死!!!”

“我还要报仇呢!”他大叫着,“呀!!!”

人的潜力是很可怕地,在面临死亡的一刻,他的力量提升提升再提升,天魔心法突破第三重“魔劫”的境界,达到第四重“魔心”层次。

“黑暗中的死神啊!听我的召唤,我命令汝等成为我的奴仆。醒来吧!沉睡中的死神”

卡鲁兹打出二百五十格雷力量的黑暗魔法“死神降世”!体内的天魔气劲与大自然中的黑暗力量产生共鸣,在他的背后形成一个巨大的,手持镰刀的死神形像。


他双手合十,目标指向那个魔族的黑魔法师,双腿狂踢,双脚以御劲之法抵御开巨熊的大斧,被黑魔法师的亡灵六道杀打中可不是说笑的,而兽人的大斧,也是磕着就死,擦着半死,他决定拼着挨上兰蒂斯的一枪然后不顾一切地突围逃走。


计划前半段很成功,“亡灵六道杀”的力量被“死神降世”抵消,稍胜一筹的力量还让那个爱吃人肉的巴尔摩斯受了点小伤,为了躲避死神挥动的沉默的镰刀,巴尔摩斯一个懒驴打滚,弄得个灰头土脸的,连手中的法杖也差点丢了。

与此同时,卡鲁兹的双脚险而又险地踩在了巨熊疾劈过来的大斧上,借力腾空跃起,只要慢了半分,他的腿就保不住了。

但他的后半段却极失败,兰蒂斯也是只狐狸,若不是这样,做为一个采花大盗的他早就被人给生吃了,他早已预料到了卡鲁兹下一步的想法,刚才那一招全是虚招。

如果卡鲁兹不闪,不躲,不攻的话,那一招“狂豹裂风杀!”只会在他的身体周围进行一场漂亮的枪术表演,但卡鲁兹要逃走,就陷入了他的圈套里去了。

“扑!扑!”

卡鲁兹四肢溅血,手脚四处各中一枪,血肉飞溅,要不是天魔气劲自动反应,御掉了一部分力量,他的手脚就全废了.

卡鲁兹从半空中掉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再见了!可爱的小鬼!”

兰蒂斯的长枪象毒蛇一样地出手,直取卡鲁兹的心脏,那个兽人也跃到半空,举起了那把样子吓人的巨斧。

“完了!”卡鲁兹现在四肢痛苦无比,动弹不得,根本就无法躲避,更不要说招架了。

“没搞错啊,你们几个人打一个小鬼,兰蒂斯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杆碧绿色的长枪伸出来,封死了兰蒂斯致命的一击。

是一个长着一头棕色头发少年,他的样子不过十五六岁,长相相当英俊,最吸引人的是那双不羁微笑的眼睛,一身白色的披风,他以一种最潇洒的姿态出现在卡鲁兹面前。

如果说卡鲁兹是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那他就是永远沐浴在阳光下的幸运儿,他给人的感觉是仿佛一生中永远不会有悲伤,不会有痛苦。

“斐欧纳.克劳维斯!”

兰蒂斯心中大叫不好,他在这儿,那那个家伙,那个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疤的家伙,也一定就在附近。

与此同时,卡鲁兹的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他背对着卡鲁兹出现。

从下面看上去,他的身材并不是很高大,可是卡鲁兹却觉得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

从他的金黄色的头发下露出来的尖长的耳朵,卡鲁兹知道他是个拥有风精灵变身力量的新人类。

望着从天而降的巨斧,他自信地微微一笑,伸出那只强有力的右手,手不紧不慢地探出,毫厘不差地捏住了疾劈而下的利刃.

他竟靠着五指的指力,硬生生地将巨斧给止住了,手握大斧的巨熊,此时象一只粘在斧柄上的苍蝇,悬在了离地不足二尺高的地方。

“咯!”


这是他左手五指合拢的声音,左手露在外面的肌肉崩紧,卡鲁兹可以看到一条条的血管因为肌肉的收缩而暴出,接着,他的左手动了,有如一只沉睡中的狮子突然闪电般地伸出一只爪子,重重地击在了巨熊的胸膛上.


“卡吱!”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巨熊的胸膛先是凹了下去,接着变为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破碎的内脏象子弹一样地从开了天窗的后背喷射出来,巨熊开口想喊,一股血腥味传来,嘴里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来。

他的手指一松,放开了斧柄,巨大的身躯这才飞了出去,掉在了十多步远溪水里,鲜血把溪水染得一片通红。

“斐欧纳,那个淫豹就交给你了,这回可别再让他跑了!”,他这才将右手一挥,巨斧脱手,落到了十多米外的草地上,斧刃深深地没入松软的泥土中。

此时的兰蒂斯手脚发软,几乎就要跪下了。

“雷兹·法比尔!”他绝望地喊着。

“喂,不会吧,老哥,你又要我变成狼人的样子和人交手,在这么多美女面前,那可是有损我的形像啊!”斐欧纳.克劳维斯顽皮的笑着,好像兰蒂斯不存在一般。

“什么?”雷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的。”

斐欧纳的嘴里咕哝了一句,脱下身上那条雪白的披风,象做秀似地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动作将它抛向半空中。

“看我的终极狼人变身!”

“嚎!”

斐欧纳发出狼一般地吼叫,一瞬间,全身上下除了脸孔以外全布满了长毛,若不是头部还是个人的样子,根本就象是一头用两条腿站着走路的狼嘛。

“你完了,你这个采花的淫豹!害得我在这么多的女士面前变成这个样子,大损我的形像,我要宰了你。”

斐欧纳捏着手中的碧玉色的长枪,眼光色迷迷地扫了一眼那些被捉来的女奴。


“你伤得不清啊!”雷兹回过头来,卡鲁兹这才看清他的脸,他的样子最多只有十六七岁,可是那深邃的眼神却远远超过了他现在年龄,他身上有一股卡鲁兹说不出来的东西,那是一种奇异的气质,让任何人都能屈服的气质.

“我没有事!”卡鲁兹倔强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他不想让任何人怜悯.

雷兹笑了笑,好象看透了卡鲁兹的心事一般,开始念动圣光术的回复咒语,为他疗伤。

卡鲁兹并不想接受对方的好意,可是他身上那种说不出的东西竟让他无法拒绝,乖乖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这种东西就叫作领袖气质.

“我叫德克塞尔,和巴吉尼亚的城主西碧斯是好友.”

虽然不知对方是谁,可是他感到眼前的这个人比那个拥有堕落天使化身的卡鲁兹还要可怕百倍,他想拿出自己和巴吉尼亚城主西碧斯的关系来压一下对手,好讨点关系.


“城主西碧斯?哈哈,是过去的城主吧?”在和兰蒂斯交手中已占尽上风的斐欧纳溜了一句话出来,他象是猫玩老鼠一般地戏弄着对手,“什么?三天前我还和他在一起呢!”德克塞尔根本不信,“巴吉尼亚前天刚换的城主!哈哈哈!!!”斐欧纳得意地笑着,他现在和兰蒂斯的交手已占据了上风,长枪一摆,破入对方的枪势之中,又在兰蒂斯的身上扫了一记,痛得他滋起了嘴。

“臭淫虫,去死吧!”


“空气中飞舞的精灵啊,以我之名,呼换你们前来!成为我的魔枪,粉碎所有阻挡我的敌人!”四周的空气开始放电,长枪从空气精灵中吸饱了雷电的力量,整条枪上电劲纵横,在斐欧纳的手中发出滋滋的响声,有如死神催命的鼓声。

魔法和枪术合而为一,“魔电裂风击!”

“我现在是巴吉尼亚的新城主。”雷兹淡淡地说,“啊!”兰蒂斯的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斐欧纳的那一击贯穿了他的胸膛。


“我是两天前上打败西碧斯才当上城主的。”雷兹平静地回答着,他的语气中有种让人不敢不信的威严。此时,斐欧纳抛上天空的披风才刚刚飘下来,他接住披风,身体转了一圈,以一个极潇洒的姿势穿回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不可能的?”


德克塞尔目瞪口呆,西碧斯和武功他了解,绝对是个高手,否则也不能在强者为王的巴吉尼亚当上城主。以前德克塞尔和西碧斯的关系极好,两人臭气相投,所以德克塞尔才敢那么张扬地在这儿贩卖女奴。

嘴上说不信,可是德克塞尔的内心中却有点信了,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目光扫过,竟让他生出一种强烈的自卑感,甚至让他产生一股下跪的冲动。

“你们这些人都犯了法了,罪名是贩卖女奴。”雷兹.法比尔说“贩卖女奴在巴吉尼亚是允许的!”德克塞尔辩道,巴吉尼亚允许贩卖奴隶,而且还规定私藏逃奴要受严惩。

“我们刚改了法律。”雷兹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巴吉尼亚根本就没有法律,德克塞尔心想。

就算你是新城主,才当上不到三天,那有那么快的?“哦,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条法律是我刚才才改的。”

“什么?”德克塞尔差点昏了过去,这个人,根本就是来找茬的嘛。

“我们不知道这条法律,这样吧,我把这些女奴全放了,可以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的手下已死了三人,眼前的这三个家伙每一个都不好惹,还是先退一步吧,虽然损失很大,但是保住这条小命还是最重要的。

“是啊,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又肯改过的份上,我就从轻处罚吧。”雷兹也微笑着回答,“你说该怎么处罚他啊,斐欧纳?”

“哈哈,你说不要太重的,我看就罚他一万个金币吧。”

哇!德克塞尔几乎要吐血而死,一万个金币,那足以买二百多个奴隶了。

不给嘛,这些家伙摆明了就不给你好日子过,打嘛,又打不过他们,四大高手已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还受了点伤,没法子了,只好破财送瘟神了。

“我只有八千个金币啊,能不能少点?”一向是无商不奸的德克塞尔这回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是吗?没事啊,你身上不是还有不少的首饰什么的,还有那个魔法师,他手上拿的那个黄金杖黄金的,好象还值几个钱,拿过来抵一下就差不多了,不足的本大爷替你垫上。”斐欧纳善心大发地说着。

“什么?”巴尔摩斯气得气窍生烟,太过份了,若不是自知不敌,他一定生吃了这个臭小子。


“是啊,我还没有算你们其他地方的罪行呢,比如说虐待少女,这也是不轻的啊,好象也要罚款啊!”雷兹收起了身上那股逼人的傲气,指着被鞭打的那个少女身上的伤痕,和兄弟天衣无缝地配合着。

在两人的层层盘剥下,德克塞尔一伙人就差没有光着屁股离开巴吉尼亚了。

“小姐们,姑娘们,你们放心好了,没事的,可以回家了,我来救你们了。”斐欧纳手脚忙个不停地为少女们解开身上的锁链,英雄救美,哈哈,他心中得意地想着。

雷兹回过头去想找那个紫眼睛的少年,可是卡鲁兹已经不见了。

卡鲁兹独自一人坐在火堆前,烤架上的肉烧得滋滋地响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肉香,可是他一点吃的味口都没有。

事实上,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是吃什么都没有味口了。

火光引来了几只投火的飞蛾,在卡鲁兹的周围打转着,弄得他更加地心烦意乱,他伸出右手,手指在空中划了两记,飞蛾掉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卡吱!”脚踩断树枝的声音传来,他,出现在卡鲁兹的身后。

他是雷兹·法比尔。

“我找了你很久。”法比尔在他的对面坐下,“我不会加入你的?”卡鲁兹望着火焰,连头也不抬一下,他并不想和别人呆在一起,他只想一个人独来独往。

“你好聪明,我没说你就明白了。”雷兹也为对方的精明感到惊讶,很好啊。

“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伤心的往事,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可是你要知道,一个人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来吧,加入我,做我的兄弟!”雷兹伸出了他的右手。

“来吧,做我的兄弟!”他又说了一句。

卡鲁兹抬起头来,望着雷兹那充满自信的脸,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第五章七星连珠

魔都,望月城,揽月楼上。

星像师卡迪斯在这儿已一动不动地站了很长的时间了,自从天黑之后,他就一直站在这儿,望着北方的天空。

他的头上没有角,但却是高级魔族,身份是路西法三世的伯父,在魔族中地位尊贵,甚至有可以赦免死囚犯的权力。

此时的他,两条眉毛皱成了一条直线,他在等,在等一样东西,从天上来的东西。

“你叫我来这儿看什么?”路西法三世的声音在背后出现。

“是流星,从天龙座来的流星!”卡迪斯说,“那是魔族的克星!”他又加了一句。

“什么?”

与此同时,在塞尔巴托北部的一个深山里,也有人在等着那颗流星。

在杂草丛生,蚊虫飞舞的一块荒地上,零零散散地站着十多个人,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天空。

“菲多芬大师,会不会是你算错了啊,这么久了,它还没有到!”

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绿发蓝眼,双耳尖尖地,一看就知道是拥有精灵力量的新人类,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僧侣的外袍,看来是个少年的修士。

“别急啊,西蒙,星贤者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边上一个的中年人说,他也是一副僧侣的打扮,“菲多芬的预言从没有错过。”他又补了一句。

“算了吧,卡普,你还在为他吹牛,前次他对我说我财运哼通,结果我当晚我去赌钱,连输十二庄,差点连裤子都输光了!”


“你还敢说,占星术是用来赌博的吗?”一脸胡须的菲多芬也受不了有人质疑他的预知力,跳了起来,“难道我说错了,还有上次,你对人家小姑娘说她命里克夫,差点坏了一段姻缘,结果人家夫妻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还有,那一次,你对别人说他有血光之灾,活不过三天,可是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妈的,什么牛年马月的事了,都多少年前的了,你还成天挂在嘴边,你以前不也是游手好闲,那一次输光了钱,光着屁股回来,还是我借你的裤子呢,还有那次你给人家戴绿帽子,被人家丈夫追着砍,还不是我救了你。”

两人你来我往,口沫四溅,纷纷把对方过去做的糗事一一地当众挑出来,听得四周的人直摇头。


“好了,好了,亏你们两还被人们称作十贤者,加起来都快一百三十岁的人了,还象小孩子一样,看,它来了!”说话的是一个样子五十岁上下的术士打扮的人,他身边跟着一个中年的女子,相貌虽不是很美丽,可是还称得上清秀。他是这些人之首,但令人奇怪的是,四周的人,无论是那个十多岁的少年西蒙,还是在争吵的两人,或者是其它的几人,每个人都会给人一种"力"的感觉,那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强者的独有的"力"的风范,而他,看上去却一点"力"都没有。


难道他的武艺已修炼到了返朴归真的境界?但他脸色有点苍白,枯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又不象是个高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凭什么临驾于其他人之上呢?


四周的人此时全静了下来,七颗流星,成一条直线,划破了苍穹,从天龙星座直飞过来.越飞越近,拖着长长的一大串火红色的尾巴,划过众人的头顶,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一颗接一颗地落下,在地上砸了七个十多米见宽的大坑,尘土飞扬,巨大的响声震得四周的山谷回音不断。


“总算来了!”菲多芬兴奋地说着,“我还没有看过陨星是什么样的呢,我去看看。”西蒙兴冲冲地跑过去了,“小心点,陨石落下来是很烫的。”边上的另一个贤者在他背后喊着,“真是个孩子。”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要的三样东西现在已找到两样了,丹玛斯,剩下的事情可是最危险的,一切就看你用那个叫科学的巫术弄出来的玩意灵不灵了,兄弟们的命可就全包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卡普把目光转向了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的丹玛斯。


“咳,咳,放心好了,科学和魔法代表了这世界上的两种力量,并不是巫术,我说过多少次了。”他自信地一笑,大概也是因为过度的兴奋的原因吧,脸上蒙着一层红晕,面色看起来好多了。


“你看你,医生说过你不能太兴奋的。”边上的那个中年妇女怜惜地在他的背上轻捶着,“要注意身体啊。”她关切地说,“放心好了,茜茜。”丹玛斯回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爱人的双眼,轻轻地拍了拍茜茜的肩膀,“我只是太高兴了。”

“哈哈,丹玛斯真是的,重色轻友."边上的另外几个老头轻轻地咕哝着,表面上他们各不相让,互相抬扛,其实都是可以为以方而死的好友.

茜茜的脸都红透了,露出象小女孩一样的娇羞的神情,可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现在就差从龙嘴里拔牙这件事了."一代贤者丹玛斯若有所思地望着天上美丽的星空,自言自语地说.


龙嘴里拔牙?他们想要做什么?·························································“龙破苍穹,七星连珠!难道是龙?”卡迪斯瞪圆了双眼,“不可能的,龙族有勇无谋,而且向来是独来独往的,数量又少,不可能对我们形成威胁的。”路西法三世自信地说,“我也明白这点,只是我感到这七颗煞星和龙有很大的关系,而且,他们并不是属于这世上应有的生物。”卡迪斯边说边翻动着石桌上厚厚的古书,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


这本古书不是一般的书,是被神魔当成圣物的创世之书的副本,当年神族发生内乱,分裂为神、魔两派之时,堕落天使们(也就是恶魔)将创世之书的副本夺走,并传给了自已创造的生物,魔族。


创世之书据说是世界诞生之时就存在的,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内容全是对后世的发生的重大事件的预言,只是上面的语言文字无人能懂,好在还有不少的图画帮忙。神、魔花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也只翻译了一部分的内容出来,但译出来的东西已经够吓人的了,里面预言了神族内部分裂的战争,大陆上三大种族的出现,魔族统治阿拉西亚,托布鲁克要塞上的雷神之锤的巨炮,里面的预言,从未错过。

“不属于这世上的生物,那是什么?”


“看,是这里!”卡迪斯指着翻开的一页,在那本有点霉变的书本上,画着天龙座的星空图,上面有七个成一条直线的黑点。那七个黑点,正好现刚才的那七颗流星相对应。边上还字迹不清地写着几行的小字。

“七星连珠,龙人现世。万神血咒······仁爱之心······龙魔合一,灭神重生。”

中间的一段,无法翻译过来,但可以看得懂的东西,已足以让路西法三世流了一身的冷汗。

“万神血咒,万神血咒,怎么又和哈姆巴石连上关系了?”

“龙人,仁爱之心,那是什么?龙魔合一,灭神重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路西法三世一掌击在石桌上,石桌化成碎粉,创世之书也掉在了地上。

“你!


一定要把剩下的没有译出来东西给我译出来!”路西法三世象捉小鸡一样地、拎着卡迪斯的衣领把他提在了空中,“不管他是谁,不管是龙人也好,龙魔也罢,没有人可以违抗我的意志,无论是谁,只要对我不利,我都要他死!”路西法三世丢下已吓得瘫痪了的卡迪斯,手指星空,大声吼着,“我都要他死!让他永不超生!!!”

第六章死神!


雷兹·法比尔,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四年前,他象慧星一般地在巴吉尼亚崛起,短短的四年间,他打败无数的强者,逐渐地统一了塞尔巴托南部的土地,他将自已的领地称做风之国。这也就是后来风之帝国的前身。

现在,在塞尔巴托南部地区,只有少数几个城主还未降服在他的手下,但他们也只是在风雨中飘零的枯叶,得意不了多久了。

雷兹治国手腕极为灵活,把统治地域内的一切治理得井井有条。


对内,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制定了法律,重新改革了税收制度,减轻民众的负担,对外,他则软硬兼施,那些败于他手下的城主们,雷兹则是能用则用,善待他们;对于那些民愤极大的恶霸城主,他则毫不留情的除去,以平民愤,所以,在塞尔巴托地区,他很得民心。


他有两个得力的兄弟在帮忙。斐欧纳·克劳维斯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满脑子的精灵古怪的主意,为他吞并其他的势力出了不少的点子,而且本身,斐欧纳.克劳维斯就是一个高手,一杆碧玉枪打败了所有胆敢向雷兹挑战的对手,可谓是文武双全。


另一个人,那就更可怕了,四年前他来到雷兹的身边,据说就是连雷兹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他拥有这世上最强的堕落天使化身,武艺之高,更在斐欧纳之上,比起雷兹也不多让。

他的名字就叫卡鲁兹·秀耐达。

平时,卡鲁兹一天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练武,除了必要的拉屎拉尿以外,他不会再做其他任何事,除非雷兹有事情要他办。


他是雷兹在巴吉尼亚的府邸里最早起床的人,也是最晚睡觉的一个。他仿佛就是为了练武而生在这个世上的,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练武。他一天说话的字数不会超过一百个,而且每次最多不会多吐出超过十个的字,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微微地点一下头。

他就象是一个永远生活黑暗中的人一样,虽然生得极英俊,可是脸却象一块铁板,永远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怒,任何一个看过他一眼的人都不会想再看他第二眼。

在雷兹的敌人眼里,他甚至比雷兹本人还要可怕,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样一个不哭不笑不怒不言的家伙更让人胆寒的了?

“死神!”

那个被吓得发疯了的飞云城的城主,嘴里就是这么一直囔囔地说个不停,死神之名也由此传开来了。

但在大多数时候,雷兹并不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他更多的是用他的嘴。


许多向雷兹挑战的毛头小子(那些初出江湖,学了两招就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家伙)或一些较开明的城邦的城主,雷兹往往只要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就可以令对方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地投入他的门下。

“王者何需剑?”雷兹说。


这四年来,整个塞尔巴托地区,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落入了他的控制之下,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由七个实力相差不多的城主组成的剑士兄弟会联盟占据;剩余的北方的土地,则是被一群叫做十贤者的神秘的魔法师联盟所掌管。


雷兹也听说过十贤者之名,只是无缘相见。听说他们并不是象自己那样软硬兼施,吞并周围的大小势力,而是以德服人,用仁义的手段折服对手,十贤者的魔法师联盟在塞尔巴托北部地区很得人心。

雷兹的风之国和魔法师联合会之间的争斗,那是迟早的事,但现在,雷兹所想的事,就是如何先消灭剑士兄弟会。


这个剑士兄弟会,其实是被雷兹逼出来的,这四年来,雷兹不断地吞并周围大大小小的势力,起初两年,雷兹还是用怀柔的手段将那些较正直的一一城主收为手下。在余下的两年的时间里,对于剩下的那些没有被收服的城主们,由于都是无恶不作的恶棍,雷兹则对他们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

在被雷兹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些恶霸城主们被迫联合起来,组成了剑士兄弟会和雷兹的风之帝国相对抗。

塞尔巴托百年来的战国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要进入三分天下的三国时期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寒尔巴托的三国时期会是那么快的结束。

太阳快要下山了,今天,巴吉尼亚城上空的夕阳特别地红,红得仿佛要滴血。桔红色的光线洒在贫瘠的土地上,将一切都蒙上一层淡淡的血色。

血一滴滴地从黑色的长剑上滴下来,洒在红色的土地上,干裂的大地迅速地将水分吸收,只留下一块块红色的斑点。

这把剑的名字就叫作死神,它现在正名副其实地在执行死神的职责。


卡鲁兹双手握着手中黑色的长剑,双眼漠然地扫过四周,他的左肩膀上正流着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那些人全是他杀的,在他的四周,还有八个人是站着的,可是他们很快也会躺在地上。

“死神!”

狄斯的脑海里又一次地涌起了这个念头,眼前的这个人,简直不是人,而是一个用钢铁制成的毫无情感的杀人机器。


···················································狄斯是剑士兄弟会的第一号杀手,他奉会长之命,集结了二十来个高手,在巴吉尼亚城外三十里远的地方精心设下了一个杀局来围杀这个人。


“这么多人只是为杀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太夸张了吧?"他感到有点不明白,"也许还太少了."会长希莱姆说,“卡鲁兹拥有堕落天使化身的力量,这四年来,共有六大城主,共八十一个高手死于他的剑下,死神之名决不是白叫的。”

“可是,我狄斯的开膛手之名也不是吹的。”狄斯对主子的话还是不大服气。

“那当然了,所以我才叫你去杀他!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希莱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塞尔巴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要杀雷兹,先杀卡鲁兹。卡鲁兹是雷兹手上最锋利的剑,杀了他,就等于废了雷兹的一只手。


“我知道!我早就想会一下这个死神了,我刚才的话只是在给自己加自信!”狄斯瞪圆了眼睛,双眼放光,杀手杀人并不需要讲什么公平,只要能杀死对方就行了,虽说他心中有点不服气,可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得他还是按照主子的要求,在巴吉尼亚城外三十多里的地方布下了一个杀局,一个他自认是完美无缺的杀局。

杀局很简单,是个沿用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来都百试不爽的杀局。


························································“救命啊!”一个衣裳不整,身体半裸的美少妇拼命地跑着,她赤着一只脚,裤子破了个大洞,在她的身后,追着一个赤裸的身体的,满脸淫笑的大汉。


卡鲁兹此时正迎面走来,他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有如一个在阳光下行走的幽灵低着头默默地走着。今天,他受雷兹之命,刚刚除掉了在巴吉尼亚地区的一个恶霸,现在正在回程的路上。

“救我!”少妇哭喊着,一头撞入卡鲁兹的怀里。

“救我,大哥!”


少妇象抓着根救命稻草似地搂着卡鲁兹,动人的肉体在卡鲁兹的身上不自觉地磨着,一时间,软玉温香入怀,肉鼓鼓地,十分动人,只要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不动心。

“噌!”

死神从他的右手里跳出来,在空中划了一道黑色的光芒。

大汉脸上还带着淫笑就倒了下去,死神在划破他的喉咙的同时,也吸蚀了他的灵魂。

卡鲁兹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出了最快的决定,一点犹豫也没有,看得一边埋伏的狄斯心里直发毛,好无情的人!

吸蚀了活人生命的死神,此时竟在卡鲁兹手中微微震颤着,他,竟在兴奋得发抖。


························································死神是黑暗之剑,一把可以吸蚀人的灵魂的邪剑。

这把黑暗法师用无数生灵的怨气炼制出来的邪剑,会吸蚀被杀者的灵魂,以化为自已的力量。

握着死神,剑上所吸蚀的被杀者的怨气,会和用剑者的内心合为一体,令他们的杀力大增,变得更狂,更凶,更残忍.


以前,在它铸成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共落入三十多个人的手中,也不知毁灭了多少的生命,因为每位的主人受着邪剑的影响,都成了杀人狂;但每一位的主人,也都不得善终,当剑的主人被杀之时,他们的灵魂也被剑所吸蚀,成为剑的一部分。


死神的上一任主人是死在雷兹的手中的,他杀的人太多,惹恼了十六岁的雷兹,这个未来的霸者,用他的双拳,将那个人打成了肉泥,死神也落到了雷兹的手中,后来他被转交给了卡鲁兹。

“我只要那把剑!”卡鲁兹指着黑漆漆的,贴着封印的死神说,他跟了雷兹之后,只向他要了一样东西,一把杀人的好剑,雷兹带着他来武库挑选兵刃。

“那是一把邪剑!戾气太重!不太适合你!”雷兹并不希望本已生活在黑暗中的卡鲁兹再用这把来自黑暗的宝剑。


卡鲁兹没有回答,他已把手放在了剑上,“只有两种人可以用他,一种是心无邪念的高级僧侣,在他们手中,心中无垢,以慈悲之心,才可以化戾气为杀气,化邪气为正气!”雷兹也曾试过这把剑,可是当他的手碰上剑柄之时,剑上竟传来无数生灵的哭泣之声,以雷兹霸者的强悍,也几乎走火入魔,于是,他把剑封印起来,放在了剑坛上。

卡鲁兹回过头来看了雷兹一眼,他的眼睛在说,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完全将良知抛弃的人,心中已入魔,以黑暗之心用剑!”雷兹知道,卡鲁兹用这把剑已不可避免,但他还想试试。

卡鲁兹没有说话,从剑坛上拔出这把黑暗之剑,除去上面的封印,驱动体内天魔功的力量,要把剑和身体溶为一体。


在风之大陆上,炼金术士们发明了可以溶入人体与主人合为一体的兵刃,一把好的兵刃,是有灵气的,有生命的。只要他的主人的心能和兵刃的魄魄合为一体,兵刃就可以象血液一般地溶入主人的体内,以主人的身体为鞘,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的兵刃,在主人的手中使出来,就象是用自己的手一样地顺手.

死神在卡鲁兹的手中开始发光,是黑色的死亡之光,接着,它溶入了卡鲁兹的体内,死神已承认他是它的第三十八个主人。

“嗨!”雷兹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机会来了,刚才的这一切都是狄斯精心布下的杀局.他们早就在卡鲁的兹的必经之路上挖好了藏人的坑洞,当少妇扑入卡鲁兹的怀里的时候,他们就出手!


“嘭!"埋伏在四周的二十位杀手,就在这个时候,掀起盖在身上的伪装,从四周藏身之处跳了出来,这一次围杀卡鲁兹的杀手,有六个是拥有变身力量的新人类,其余的虽没有变身力量,但也都是一生都在刀口上舔血为生的老字号的杀手了。

四方的二十位高手就在少妇扑入卡鲁兹体内的一瞬间发动攻击,强大的气劲螺旋状地以卡鲁兹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气劲旋涡。

“你又要保护那个少妇,又要对付我们,还要应付那个你所要保护少妇的偷袭,死神,这回你是死定了!!!”


狄斯很得意,戏演得很好,那个演戏的杀手本来就是戏子出身,吃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用这一招老套的方法,不知杀了多少的高手。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他精心地找来一个恶汉,将他催眠,让他扮演色魔的角色。在卡鲁兹到来之前,他们发动催眠术,那个可怜的大汉兽性大发,真的要当道强奸这出戏的第一女主角。


而埋击的地点,是精心挑选的,考虑到了伏击时的气候,温度,地理环境,一切的一切;而四周二十位杀手的分布位置,也是狄斯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以及他亲自模似卡鲁兹在遇上这种情况时将会采取何种的应付的手段,而杀手应如何应付而布置的,行动的一切,都反反复复地不知演练了多少次,可以说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他一手抱起少妇,扛在自己的左肩上,两脚一踏,跃向半空,与此同时,黑色的翅膀在他的背后展开,是魔族的堕落天使化身。

卡鲁兹想从正面突围,而狄斯的位置就在他的背后不足七尺的地方。

你死定了!


卡鲁兹的做法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按计划,会有六个杀手在正面进攻卡鲁兹,狄斯和另外五人从背后攻击,其余的人在两侧支援;而最重要的,那个表演弱女子的杀手,则会在卡鲁兹全力对敌的时候,用她那涂了见血封喉毒药的指甲,划破卡鲁兹颈部的大动脉.

“风聚为形,激冲成刃,在十字光芒闪耀的一刻,风之神也会为此而赞许!挥动吧,十字刃!”

狄斯打出风曜十字斩!

他的变身力量是兽人族的风兽,武器是把锋利无比的两面双刃刀,二十年来,他用这把刀不知杀了多少的高手。


就算是你怀里没有那个少妇,这样的攻击之下,你也死定了!狄斯的得意只持续了不足半秒,因为卡鲁兹竟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事,也是狄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的事。

本来还在拼命保护少妇的卡鲁兹,突然左肩一动,手中的美女象皮球一样的扔出,竟将她做为盾牌,去抵挡面前六个杀手的进袭.

在少妇被扔出去的一瞬间,她的头扬了起来,此时,狄斯才发现,那个女人七孔流血,早就死了,杀她的人除了卡鲁兹还有谁?

时间就是她扑入怀里,在狄斯出手偷袭时的同一瞬间。

"不好!"他大叫着,可是已经迟了。

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可是长年累月地在一起合作,彼此之间也产生了一定的感情,这种感情是杀手的致命伤。


卡鲁兹眼前的六个人,虽然也杀人无数,可是却不能做到不顾自己伙伴的死活,一时之间,他们纷纷强行收手,毕竟,这世上真正无情的杀手,并不是很多的,完美的杀局就在这一瞬间,被破坏了!

“她早就死了!”狄斯大叫着,糟透了!

一切已经太迟了!“上苍的污神呀,倒行逆施沦亡,示我力量,以力霸上神,莫求吾尊汝名,赐吾破阵1

这一招,是卡鲁兹这四年来不断地挑点强者之时悟出来的魔法剑士的剑招,“魔道杀人斩!”

这一招很实用,一点也不花巧,是杀人的好招,与卡鲁兹试过此招,被划破衣服的斐欧纳酸溜溜地评价这一招。


死神挥舞着死神,发出死亡的呼啸声,在卡鲁兹的手中低呤着,化成六个黑色的幽灵,送入了眼前六人的胸膛,一瞬间,已修炼到第七重的天魔气劲,透过可以吸蚀人体精华的死神,夺走了六个人的生命。


他们本不至于如此,只是因为他们心软了,对自己的同伴动了恻隐之心,弄得自己阵脚大乱,招不成招,以至于六人同时一招饮恨!死神吸蚀了六个人的灵魂之后,邪气大盛,发出低低的鸣叫,竟是无数怨魂的哭泣声,面剑尖之上,竟拖着长长的一道紫气,。

卡鲁兹回过头来,全力应付背后六人的攻击此时的他,面带紫气,两眼赤红如血,有如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魔!正如雷兹所说,卡鲁兹的心已经入魔。

“吼!”


卡鲁兹张开大口,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有如死亡的召唤声现在的他,已和邪剑死神合为一体,他就是死神!"全能的邪神啊,请赐予我们不受外力侵害的力量,在至强的黑暗之光面前,所有伤害都将远离!"黑暗护盾!巨大的黑色光球,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张开,将卡鲁兹全身护住,硬生生地挡住了所有的攻击!"波!"护盾在十五个高手的联手攻击之下化为粉未,但他们的攻击也窒了一下,卡鲁兹就趁着那一瞬间的喘息之机,跳出了对自已极为不利的包围圈.

狄斯偷鸡不成折把米,卡鲁兹只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轻伤,而他,已死了七个手下了。他的杀局完全失败。

现在,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杀死卡鲁兹。

“做为一个杀手,第一击是最重要的,一击而杀之,乃杀手之道中最重要的一条。

而要是一击不中,立即远逸!则是杀手的保命之道!”

这是狄斯的师傅对他的教导,过去,这个教导救了他许多次的命,狄斯好想这么做,可是却不能,“要么把卡鲁兹的头带回来,要么把你自己的头带来!”

狄斯一身的冷汗,今天这一战,将会很辛苦。

“你们都得死!”入了魔的卡鲁兹,再次发出了死亡的宣言!

入秋了,好冷啊!


···················································空气中飘着强烈的血腥味,死得人太多了,也太惨了,肠胃脑浆流了一地,可是杀人魔王仍然不想停止杀戳。


在一连杀了十二人之后,卡鲁兹的眼神还是和他刚杀第一个人时一样,没有一点变化,杀气依然是那么地重,他手中的死神刺入第十二个人的胸膛时和刺入第一个人的胸膛一样地快,一样地无情,他杀的并不是十二条生命,他只是弄破了十二张纸。

脚踩在红色的土地上,一生杀人无数的狄斯发现自己的腿居然在发抖,有生一来,他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怖。

“咯咯···············”

是牙齿关节在不断颤抖的声音,他发现他的手下也和他一样,都开始胆怯了。


"我受不了了!"一个手下高声大喊着,狄斯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有人最终无法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恐怖,开始逃跑了,有一个带头的,也就有跟风的,很快,残存的六个手下逃了个精光。

狄斯也很想象手下一样地逃走,可是他不敢跑,因为卡鲁兹的眼神锁住了他的步伐。

“嗡!”


死神在他的手中微微鸣叫着,卡鲁兹又要出手了。堕落天使化身的黑色的翅膀迎风展开着,在黄昏的阳光下,一片片黑色的羽毛反射着黑色的光芒,是那么地刺眼,那么地不协调。

今天的太阳,怎么这么地红?


·····························································太阳将他最后一缕的光芒洒向大地,终于被广阔的地平线所吞食,只留下少许反射的余光还不情愿地留在天边,照耀着半座城市.

巴吉尼亚城,现在正处于黑暗与光明交替之间“关城门了!”守城的士兵高声呐喊着。

“吱呀!”

笨重地大铁门喘着粗气,缓缓地合上,就在快要完全合上时,门停住了。

他象幽灵一般地出现在城门口,天黑了。

“卡鲁兹大人!”关城门的士兵发出敬畏的问候,急急忙忙地把快要合上的城门再次打开。

卡鲁兹扫了他们一眼,算是回应,迈开脚步,从露出刚好够一个人通过的门缝隙里穿过。


他的上身半裸着,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这是因为在变身时堕落天化身生出来的翅膀会将衣服撑破,露在外面的强壮的肌肉一块块地有如山峦般随着步伐的移动而起伏不定。他的胸口,左肩各有一处触目惊心的剑伤,黑色的披风上更是血迹斑斑。


“呼!”看着卡鲁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四周的人这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又不知是哪个城的城主遭殃了。”每个人心里都这么想,象这样的情景,四年来,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第七章剑鞘

雪丽象往常一样呆在家中,打扫好房间,做好饭菜,烧好热水,等着那个男人的回来。


雪丽从小就是个孤儿,四处流浪,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在十四岁的时候,她被几个人绑架,卖给了奴隶贩子。雪丽是个不甘受命运摆布的女孩子,她努力地逃走,可是失败了,受到奴隶贩子的鞭子的严惩,就在这时,那三个将来改变整个人类社会命运的男人出现了,她得救了。

由于她无处可去,雪丽自愿留在雷兹的府里为仆。

起初,她的任务只是在雷兹新的官邸里打杂,洗衣送饭什么的。在雷里的府邸,给卡鲁兹送饭是最痛苦的事,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有点怕这个脸色木然的少年,只有雪丽例外。


凭着直觉和初次见面时的印象,雪丽感觉得到卡鲁兹的内心远不象他的表面那么冷,她开始主动地关心这个心灵饱受创伤的少年。这一切,都被同样关注卡鲁兹的雷兹看在眼里。

“你觉得卡鲁兹怎样?”雷兹问着坐在对面的少女,雪丽只是个仆人,却能和雷兹平起坐,这就是雷兹的魅力所在之处,对任何人都不高高在上,就连一个仆人也不例外。

“他以前可能受过很大的打击,好象永远都生活在黑暗之中。”少女的心是很清晰地。


“你说得对。”雷兹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一株仙人掌,那是一株生长了多年的仙人掌了,浑身全是刺,但上面开了却一朵白色的鲜花,一只蝴蝶正停在上面,微微扇动着美丽的翅膀。

“卡鲁兹是一把剑,一把很锋利的剑,但这把剑没有剑鞘。”雷兹转过身,拿起了茶壶,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雪丽。

雪丽不想接这杯茶,可是雷兹身上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东西,她有些茫然地接过杯子。


“要知道,再锋利的剑也是要有剑鞘的,如果没有剑鞘的话,它会伤到许多无辜的人的,更容易弄伤自己,所以…………”雷兹没有再说下去,那一天,他答应卡鲁兹的条件,也许是个错误。


·······································“做我的兄弟吧!”雷兹伸出了他的右手,那只拥有无尽的力量的右手,卡鲁兹抬起了头,紫色的眼瞳盯着雷兹天空般的蓝眼睛,许久,他的唇动了,“不!”他说,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需要兄弟,“但我可以为你做一种事,因为我欠你的。”卡鲁兹从火堆中拿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在空中划了一道,一只飞蛾掉了下来,消失在火焰之中。

“什么事?”

“杀人!”十三岁的少年从口中吐出让雷兹都感到惊讶的话来。


雷兹沉默了很久,“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从今天起都把你当成是我的兄弟,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雷兹第一次感叹到命运无奈,是对这个少年的无奈,“这也是我可以为你做的事!”


·······················································“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做卡鲁兹的剑鞘?”雪丽明白了雷兹的意思。

“他不光是我的剑,更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他一辈子都当剑。”雷兹也感到很无奈,他并不想让卡鲁兹成为他杀人的剑,可是他却只想做一把剑。

“好,我答应你!”雪丽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茶有点苦,也有点甜.

于是,雪丽就成了最接近卡鲁兹的人,她要努力地成为卡鲁兹的“剑鞘”。

但卡鲁兹这把来自黑暗的死亡之剑,她封得住吗?

“吱!”门开了,一身血腥味的卡鲁兹出现在门口。

“你回来了!”雪丽象往常一样,用她那热情的微笑迎接卡鲁兹的到来。

看到长得有几分象奈丽的她,卡鲁兹眼中的冰冷似乎少了许多,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先洗个澡吧!”雪丽好象没看见卡鲁兹身上可怕的剑痕似地,事实上,这四年来,象这样的情景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四年来,卡鲁兹受伤的程度,却是越来越轻,因为,在塞尔巴托地区,能伤他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浸在滚烫的热水里,卡鲁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今天实在是很险。当那个少妇的身体扑到他的怀里时,他并没有发觉她有何不妥。但他的手按在她身体上时,卡鲁兹才发现有一件事很不正常,这个女人的心跳太正常了。

试问一下,一个正被流氓追逐的妇女,她跳还会象常人一样吗?

所以死神就做出了一个毫不犹豫的决定,在发现不正常的那一瞬间,用天魔功震断了对方的心脉。


雪丽轻轻地用浸着热水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可怕的伤痕,伤口有点痛,对于卡鲁兹来说,只有痛疼这种感觉,才会让他感到生命的存在,自从四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雪丽小心地为赤裸着浸在水中的卡鲁兹擦拭着身体,由于长年坚持不懈地修炼,卡鲁兹的身体象钢铁一样地强壮,手指无意间抚过他的肌肤,肌肤散发出来的那股男性独有的气息,让雪丽的身体就忍不住一阵阵地颤动,突然,她的手停下了,“你的手指怎么了?”卡鲁兹强有力的右手握住了她缠着纱布的左手食指,“哦,我中午切菜时不小心切伤的。”


死神没有再说什么,雪丽感到手指一热,伤口开始愈合,是卡鲁兹在运用圣光术为她疗伤,“只是一点小伤啊,没必要用魔法啊!”看着已全好了的指头,雪丽好后悔,手指上的伤为什么不再重一点。

“下次注意点。”死神淡淡地说,他的目光一转,转向了门口,“听说你受了点伤。”是雷兹·法比尔的声音。

“我来为你疗伤。”

这世上,除了雪丽以外,雷兹是第二个可以接近卡鲁兹的人,他是亲自过来为卡鲁兹疗伤的。

由于回复系的白魔法,只能用于其他人而不能用于自身,所以卡鲁兹身上的伤只能是由别人来医治而不能靠自己来医治。

但是在巴吉尼亚城里,除了雷兹以外,是没有人会为卡鲁兹疗伤的,因为雷兹下过命令:除非我不在,否则谁都不能为卡鲁兹治伤。

对于雷兹的善解人意,那些白魔法师也求之不得,为死神疗伤?别开玩笑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这种事有雷兹来做,白魔法师们个个都感到庆幸。


“为什么你要亲自为我治伤呢”死神以前是这么问雷兹的,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哪一天,当你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自己的心解放出来的时候,我就不会再为你疗伤了;只要你还在套子里,我就不放过你。”雷兹象个斗气的小孩子一样,朝卡鲁兹笑了笑,“嗬。”死神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并不太象是真正的笑容,可是却是卡鲁兹这四年来唯一一次笑。


························································“剑士兄弟会的那样老家伙们,也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了!”看着卡鲁身上在圣术的治疗下不断愈合收缩的伤口,雷兹又捏紧了拳头。

当雷兹想杀人的时候,他的拳头就会忍不住地收紧。


··························································咕吱,清晨,鸟儿的叫声把雷兹吵醒过来,昨晚,他睡得很迟。

“唔,哈哈哈,昨晚真是太疯了!”雷兹揉着太从床上直起腰,忍不住往身边还在睡着的美女胸部摸了一把,这个女人是雷兹的师妹,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


“哦,你醒了?”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挣扎着想爬起来,想要为雷兹穿衣,却被雷兹一把按回了床上,“你还是多睡会儿吧,珍妮,让我自己来。”雷兹温柔地在爱人的脸吻了一口,珍妮却没有再睡下去,依然努力地从床上爬起,象妻子为要出征的丈夫一样,为雷兹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上。

“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你是没有人可以打败的霸王,我一点也不会担心的。”珍妮闭上菊花似的眼睛,跪在雷兹的面前,将头紧靠在他的小腹上。

今天,雷兹·法比尔要和剑士兄弟会的那些家伙们谈判,这几年来,双方积怨极深,所谓的谈判,很可能就是一场恶斗。

“你放心好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家伙太差劲,让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相信你,我父亲说过,你将来是人中之龙,谁也无法打败的霸者!”珍妮张开双眼,露出迷醉的神情,双手紧紧地搂住了雷兹的熊腰。

雷兹低下头,自信地一笑,伸出那双粗糙的大手,轻轻着抚弄着珍妮的黑色的长发。

雷兹是个霸者,但霸者往往也会成为一个暴君,后来人们都说,一代天娇雷兹·法比尔之所没有成为一个暴君,全是因为他身边也有一个能安慰他,镇得住他们女人。

伟大的男人的背后也必然有个伟大的女人,这句话对雷兹·法比尔来说是再正确不过了。

雷兹这把王者之剑的剑鞘,就是珍妮。

第八章龙谷屠龙

龙,是这个世界上仅于神魔的最强的生物;

龙,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飞行,不需咏唱长而繁的咒语就能施展强大无比的魔法;

龙,它们的身体具有可怕的自愈能力,极强的抗拒魔法的体质使得就算是十几个魔导士同时对它施展仰制魔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在一些种族当中,龙甚至被他们当作图腾来崇拜。


黄金龙,是龙中之龙,具有三个头的黄金龙,更是龙中霸者的霸者,在三头黄金龙居住的龙谷四周方圆百里的地方,你绝对没法再找出另外其他的什么龙来。三头黄金龙居住的龙谷,是让各种生物止步的禁地和死谷。

但今天,却有一群人,他们要挑战龙的权威,他们是来杀龙的。


在他们看来,龙虽极强,却也不是完美无缺的生物,龙有勇无谋,喜爱独来独往。虽然胆敢冒犯龙的人常常会死得很惨,可是是龙的骨头鳞甲以至龙牙也常常被做为魔法杖和剑上的宝物,龙肝龙胆龙脑更是免不了被人们做成各种治病的药物或被好吃者当作美食吃入腹中变成排泄物拉出来。


“老师,这是最后一条龙了吧?”十四岁的少年西蒙·哈尔格特,现在已长成一个大人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正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身边的老师,他的背上负着一个很大的包裹,长长的,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是啊,最后一条了。”丹玛斯若有所思地回答他,现在的他,比四年前要更苍老了,脸上很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一条条地皱纹,面色也更加地苍白,只是一双眼睛仍然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但也是最强的一条龙,三头黄金龙!”身体强壮得一点也不象魔法师的力贤者在一旁说道,“是啊,丹玛斯,你有没有把握啊?”星贤者菲多芬满脸的胡子比起四年前又花白了许多,他也老了。


“放心好了!我计算过了!”丹玛斯弹了弹白得吓人的手指,他转过头去,对着边上另一位黑发的青年说,“克里斯丁,你是个纯粹的魔法师,以后一定要记住了,不要光光只钻研魔法,还要多学点科学方面的东西!”

黑发青年点了点头,他生得比西蒙还要高出半个头,他是西蒙的师兄,十贤者收的两个徒弟之一。


“研究魔法,不要光只看那些咒文什么的,那根本是没有用处的,要从根本上去钻研他!”丹玛斯教训到,“好了好了,你又来了。”边上的几个贤者一个个脑袋都变成了两个大,因为他们知道丹玛斯又要开始那段科学和魔法的大论了。

“你最擅长的是水系魔法,可是你知道咏唱咒文是怎么一回事吗?”

克里斯丁愣了一下,他除了爱云游各地以外,平时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学习魔法的,但丹玛斯问的这个问题他倒是从没有想过,虽然他几乎天天都在运用魔法。

“这…………我咏唱魔法时,不就是通过咒语向魔法所属属性的神明借力吗?”

“哈哈哈,咳咳········”智贤者笑得剧烈地咳嗽起来,边上的茜茜急忙过来为他轻轻地捶着背,“你呀,真是的。”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痛心地说。


“你这老家伙,难道他答错了吗?”边上的几位贤者纷纷地为自己的徒弟抱不平,虽然各个贤者的本领各不相同,但在十贤者之中,只有智贤者丹玛斯学的东西是最特殊的,他学的不是任何一种魔法,而是科学。

“你们这些家伙,用了一辈子的魔法,却连魔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难道不觉得可笑吗?”丹玛斯象个看见了好玩的东西的孩子一样,得意地眨着眼睛。


“真不知道创造魔法的人刚开始时是怎么想的,其实魔法的力量和神明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可能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对神明的尊敬吧,所以在咒文中加入了神明的名字,其实你们在运用魔法时根本就不必念动咒语就可以使出魔法了!”

“你又在放屁了,不念咒文又如何运用魔法?”

“你不会用魔法就不要乱说教坏我们的徒弟嘛!“

如此违反常理的论点立刻受到所有人的驳斥。

“哈哈,所以我才说你们连魔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清楚。其实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


“所谓地运用魔法,无非是运用人体的力量,引起大自然的力量的共鸣,然后通过人身体为指引,来运用大自然的这股力量,根本和念动咒文或神明没有什么关系,神也是要吃饭睡觉的,再说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运用魔法,个个都向他借力,他们受得了吗!哈哈哈!”

“你!”其它九个老头气得脸都红了,可是却无言以对。

他说得好有趣,好简单,却一针见血,让每个人都无法再驳斥,智贤者,人如其名,没有一点本事,怎能成为众贤者之首,让所有人都服气呢。

“西蒙啊,还有你克里斯丁,小时候你们一直靠念动咒文来驱使魔法都习惯了,要你不咏唱咒语就用魔法,你当然使不出来了。”

“那我们以后就努力地不念咒文来使用魔法了!”两兄弟异口同声地回答。


“哈哈哈,那倒不必了!”丹玛斯哈哈一笑,“其实念不念咒文并不重要,这只是习惯问题,我只是在教你要用不同的角度去看问题,不要老是用同一种目光,同一种方法,明白了吗?”

“我懂了,老师!”两人心悦诚服地点着头。

“可惜啊,这个时代的人眼中都只有魔法了,看来科学的力量要失传了。”丹玛斯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白茫茫的一片,阳光好耀眼啊。

“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要全力写我的那部科学之书,其它事就全靠你们了。”丹玛斯若有所思地自语着。


“我这两年到各地游历,前一段时间我去了托布鲁克。”克里斯丁毕恭毕敬地向老师请教,“真想到到,这个世界真有那么神奇的地方,在那儿,我的一点魔法力量都使出不来,我还远远地看到了传说中的雷神之锤的巨炮,就是那件传说中的终极杀人兵器。”

“用科学的角度来说,那儿是大陆磁场的中心,力量的平衡点,所以·····”

“吼!”

“Zzzzzzzzzzz"龙的吼叫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它来了!”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因为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生物,三头黄金龙。

远方数百米处,出现了一个金色的亮点,并且在不断地扩大,是龙,他来了。

三头黄金龙阿尔德尼,他在愤怒,因为他闻到了异种生物的气味,龙谷,是禁止任何生物入内的,而且他发现来的虫子还真不少。

“轰!”


三头黄金龙小山的身体高速移移动着,一点也不笨拙,脚踏在地上,震动得大地都在颤抖;巨大的尾巴一扫,激得碎石满天飞;三个大脑袋一前一后面地摆动着,口中不时地喷出火焰和雷电,作为最强的龙,三头黄金龙是唯一不属于风、火、水、土、光明、黑暗任一属性却又可以使用所有属性魔法的龙,有霸皇龙之称。


“好强啊!”西蒙的脸色也有点苍白,这条龙,比先前被他们杀死的那六条龙都要强大多,“还是用封龙印的吧!老师!”克里斯丁也感到有点犹豫,封龙印,是专门用来对付龙的魔法,效果极好,被封龙印封住的龙,就好象是一只小猫一样。

“不!”平时总是互相抬杠的十贤者这回倒是意见一致了。


“只有在龙最佳状态的情况下被杀死的龙,他的龙之魄才含有龙最强的力量!我们要等到这条龙最强的时候才杀他!”日贤者举着手中的大刀说,他手中的大刀是新铸成的,式样有点象剑,刀身赤红如血,散发着一层热力,是把炎之刃。

“用老办法!”丹玛斯也是一头冷汗。


“你们六个人同时使用风、火、水、土、光明、黑暗这六系的魔法,布成六角星形破龙阵!用先前铸成的六把神龙兵器发出的魔法力量压制他的力量,做成一个六元素无效空间,制造一个能量罩,把三头黄金龙的力量限制在这个狭小的范围内。”面对着史上最强的龙,丹玛斯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就凭着这份镇定,难怪他能成为十贤者之首。


“拉斐尔,希哈里,木木尔,你们三个用自已的力量压制龙的三个脑袋,让他的力量积蓄在体内无法发出,龙的力量被压制住的时候,这时候,你们要不断地刺激龙的逆鳞,让它更加地愤怒,这样他的力量才会不断地增值,力量会越积越强,一直到暴发,当暴发的时候,六元素无效空间一定会被它挣破!就在他挣破的一瞬间,西蒙,你就冲上去,把杀神刺入它中间的那个脑袋里,克里斯丁会在边上用冰系魔法保护你的。”

杀神,就是西蒙背上背的那件包袱里的东西。

吼!

轰!轰!轰!


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一片片金色的龙鳞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三个大脑袋高傲地抬着,不停地发出吼叫声,一闪一闪的双眼,仿佛是在对人们说,这是我的地盘,善入者死!

他,足足有数层楼高,四十多尺长,每前进一步,举手投足间,都发出不可一世的霸气。

他现在离丹玛斯已不足两百米远了,空气中已经可以感觉到龙呼出来的那一股股的热气,龙所带来的狂风卷起的沙石,打在脸上,刺刺地生痛。

“布阵!”菲多芬大声喊着,六大贤者自动分散开来,从六个不同的方位,同时向三头黄金龙发动攻击。

“以光明之神的名义,把一切黑暗束缚!”星贤者菲多芬咏唱着光明魔法咒文,“光明枷锁!”

“冰雪之神啊,用你强有力的双手,将一切冻结!”

“寒冰冻结波!”

“烈火中跳动的精灵啊,将你们的愤怒化为火墙,把一切都隔开!”

“火焰护盾!”

“黑暗的盟主啊,以我的血为契约,用您强大的意志控制力,控制结界内任何地生物。”

“黑暗束缚!”

“风神啊~用您无尽的力量,撕开空间的裂痕,永恒的时间定格于瞬间。“

“空气结界!”

“无尽的大地,挺起你无边的胸膛,将世界切断!”

“土之城邦!”

“真是的,我说过了,咏唱咒文和念神名的名字都是没有用的。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丹玛斯不满的念叨着,他只是在一边观战,并没有插手。


六大贤者同时咏唱风、火、水、土、光明、黑暗这六系的防御魔法,代表风、火、水、土、光明、黑暗这六系力量的防御魔法结合起来,就成了这个六元素无效空间,在三头黄金龙身体四周布下一道五彩缤纷光罩,将他的力量限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范围内,龙的身体虽被困住了,力量却又没有减弱,他在反抗!他在愤怒!

竟然有人胆敢冒犯他的天威!

三个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四周无形的正放着霞光的光罩,口中不时地吐出代表风、火、水、土、光明、黑暗这六系魔法力量的火球,击打着彩色的光罩。

龙的力量和人的力量相互地交击,放射出比彩虹还要美丽的光芒。

六大贤者催动手中的神兵,不停地往结界中施加能量,个个满头大汗。他们手中的六件神兵,有枪有剑,有刀有杖,竟不全是魔法杖,那是什么?

“掀他的龙鳞!”丹玛斯大叫着。

龙之颈下有逆鳞,触之必怒而杀人!

他们竟然要掀龙鳞?

但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龙的力量在剧痛之中变得强。

“光之利刃啊,化成无敌的长剑,斩破黑暗的时空吧!”

“光剑斩!”

月贤者拉斐尔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发出一道魔法利刃,竟是斩向龙身上最不可触摸的地方——逆鳞!

“Zzzzzz"鲜血飞溅,鳞甲纷飞,剧痛之下,本已暴怒异常的三头黄金龙发出震天的怒吼!

波!

在极度的暴走状态下,一声轻响,一个金色的光环从三头黄金龙的体内出现,接着不断地扩大,和六贤者制造的六元素无效空间重合在一起。

“黄金破魔封!”

这是黄金龙最可怕的招式之一,能解除世界上一切封印和限制魔法。

六元素无效空间虽然是丹玛斯用科学的方法想出来的对付龙的招式,但必竟也是魔法的一种,两股力量相互撞击之下,光罩终于承受不住三头黄金龙强大的战能,炸得粉碎。

“哇!”

受到反击力的冲击,六大贤者纷纷喷血飞退,天上,下起了一片的血雾。

“看你的了,西蒙!”

就在六元素无效空间被催毁的那一瞬间,西蒙已跃到了半空中,他的手上多了把黑漆漆的巨剑——杀神。

“火焰中的魔神啊,将你们的愤怒,化成我无穷的力量吧!”

“炎神降临!”

本来擅长使用光明魔法的西蒙,这一次用的却是火系的魔法,而且,魔法攻击的对象不是那条三头黄金龙,而是他自己手中的那把剑——杀神。

受到数千度的高温的焚烧,杀神在百分之一秒内变成赤红,接着由红转白,再由白转蓝,放出耀眼的豪光。

“杀!”

西蒙就高高举着带着高热,泛着蓝光的杀神,从半空中朝着三头黄金龙中间的那个脑袋劈下!


边上的克里斯丁也是一头的冷汗,他最擅长的魔法是冰系的魔法,所以当西蒙将炎系的魔法加在手中的长剑上时,近万度的高温根本是人类的身体所无法忍受的,用冰系的法术保护西蒙的身体和握剑的手的任务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三头黄金龙再次扬起了他那高傲的头,但也是最后一次扬起了。

刚才在被人类掀了龙鳞之后,它的力量在剧痛之下提升到了极点,以最强的资态,打出了破魔封,化解了六大贤者的联手攻击。

可是凡事都是有好有坏的,当他全力出击的时候,自身的防御力也下降到最低潮的时期,这一刻,也是他最脆弱,最容易被杀的一刻。

“滋!”

杀神从他中间脑袋的眉心处刺入,火热的剑身烧得龙的皮肉滋滋直冒青烟,坚固无比的龙鳞在杀神面前就象纸一样地被刺破,长剑深入龙脑,直没入柄。

“ZZZZZZZZZZZZ”

他发出最后一声愤怒的吼叫,三个大脑袋一甩,将握着长剑的西蒙远远地丢了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峭壁上,整个人都深深地陷了进去。

“轰!”高傲的脑袋终于垂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总算结束了!”


克里斯丁精神一松,一阵地虚弱,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刚才,他全力施用冰系魔法保护师弟,为保证西蒙的身体不被烈火灼伤,又必须使冰系魔法力量不影响到杀神的温度,这对魔法威力和范围的控制要求是极高的。实际上,在场上所有的人当中,他的精神力量消耗是最大的。

“总算完成了,咳咳!”丹玛斯又咳嗽了几下,虽然未动手,可是他的衣服已湿透了,“咳!”

他吐出一口浓痰,里面竟带着红红的血丝。

“丹玛斯!”茜茜惊道,急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别管我,我的时间不多了,先看看西蒙怎么样了。”丹玛斯抬起头,脸色白得象僵尸一般。

“我没事的。”


西蒙费力地从石头缝里挤出身体来,刚才那一记,他可是跌得鼻青眼肿,伤得也不轻,若不是他出手的时候,还有三大贤者在边上不断地往他身体上施加防御魔法和护体术,黄金龙临死前的那记反击早就要了他的小命了。

拉斐尔走到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黄金龙的尸体前,竟不怕依然火热无比,还在冒着热气的杀神的高温,伸手握住了剑柄,右手用力一挑。


龙斗大的脑袋被破开,杀神从它的体内被取出来,上面竟带着一颗拇指大小,桔黄色的,发着微微黄光的晶体,而此时,原本象黑炭一样的杀神,竟也变成和龙的鳞甲一样的颜色,通体化成了金色,皇者的金色。


“哈哈哈,这就是世上最强的龙的龙之魄了,还有这把最强的皇者之剑,哈哈哈哈哈,几百年了,我们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月贤者手里握着杀神,抬头望天,大声地狂笑着,宏亮的声音直冲云宵。

“老师!”虽会已成功在望,可是望着狂笑不已,得意非凡的月贤者拉斐尔,西蒙和克里斯丁的眼中却都怀有一种悲哀,很浓很浓的悲哀。

第九章雏鹰展翅

风之大陆的南方,圣城君士坦丁堡是魔族从前在阿沙尼亚的首都,自从魔族夺取了阿拉西亚之后,许多魔族都迁到了富裕的北方大陆。

因为阿沙尼亚的人类数量极少,少了拥有创造力的人类的帮助,君士坦丁堡的建筑风格和望月城比起来,那就落后多了。房屋不是一块块的盒子,就是鸟笼式的建筑。


十一岁的汉尼拔·努米尔的身体并不很高大,但看上去却非常地精瘦强壮,头上的角表明他是魔族皇族的一员,粉红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紫色的眼睛闪动着孩童独有的灵气。


和别的小孩子不同,十一岁的汉尼拔对挖泥玩沙过家家的游戏并不感兴趣,他成天都待在屋内,在摆弄着父亲给他带来的一堆泥塑的雕塑,这些雕塑是魔法师,剑士,兽人,骑士,火君主等等战争中各个种族战士的泥塑,共有一百多个。

今天,他和母亲就要迁到阿拉西亚去了,可是临走之前,汉尼拔还舍不得这些东西。

这些一个个拇指大小的雕塑,是父亲从塞尔巴托附近的一个人类的手工匠手中买来的,在十一岁的汉尼拔手中,这些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每天,他都拿着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泥塑摆弄个不停,将他们排成各种各样的阵形,进行“模似实战演练”,半月形阵式,凸字形阵式,牛角阵等等各式各样的阵势。


如果汉尼拔的父亲在身旁,他一定会惊讶异常,因为大陆的所有生物中,除了神魔以外,只有人类拥有创造力。魔族和兽人族他们的智慧或许不下于人类,可是却都缺少创造力,魔族和兽人族工匠用自己的想象力造出来的工具,式样就和从几百年前的坟墓挖出来的文物一样。


风之大陆上的战争已打了数千年了,战争观念是非常呆板的,所依赖的就是匹夫之勇、纪律和操练。至于说到指挥、战术简直可说是聊胜于无。将领的作用,只是打伏时冲在前面能多杀几人就行了。魔族、兽人族、精灵族之间的战争,更象是大规模的流氓在打架,杂乱无章,否则战争也不至于要持续了近千年还没分出胜负。


而最具有创造力的人类,由于力量太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儿。而汉尼拔,他很幸运,他的母亲是人类和魔族的混血儿,身上拥有四分之一的人类血统。这四分之一的人类血统,给了他人类所拥有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很小的时候,汉尼拔就显示出惊人的军事才能。

“尼,该走了,别再玩了。”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哦!”小汉尼拔应了一句,仍然舍不得手中的雕塑。

“少爷,车子就要开了。”门外走进一个中年人,是个审判官级别的魔族。

格吾夫这次是奉主子达魁·努米尔之命,来接主人一家一起去北方。

小汉尼拔很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泥塑,拍了拍手,转身随格吾夫走出门去,沉重的木门合上了。

突然,怦地一声,门再次被推开,小汉尼拔象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抓起桌上的桌布,把所有的雕塑全卷了进去,打成个包裹,象扛沙包一样地背在身上。

“到了望月城,你要多少我叫你爸爸给你买多少。”望着把泥塑当成宝似地小汉尼拔,母亲摇头苦笑着,“不嘛,万一买不到呢?”汉尼拔·努米尔不满地嘟着嘴。

车子开了,拉着车子的四头魔兽格鲁巴,一颠一颠地,把少年送往北方。

“我们走哪条路去望月城?”汉尼拔问道,“从连云峰的天之裂痕过去。”格吾夫答道。


天之裂痕位于连云山脉的中部地区,本来它并不存在。在神魔大战中,神魔的力量互相交击,在这里把连云山脉拦腰斩断。从阿沙尼亚到阿拉西亚,从天之裂痕走比通过大陆东部的唐古拉山口或西部的迎风峡要少走近千里。


“望月城很好玩吗?”汉尼拔摸着包裹里的雕塑再问,“那当然了,望月城是天堂啊。”格吾夫望着车下黄色的土地,和这里沙质贫瘠的土壤比起来,阿拉西亚黑土地看起来顺眼多了。


注:格鲁巴是种类似于马的生物,格鲁巴的个头和马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拥有锋利的牙齿,体毛多为黑色和红色。由于世上所有不属于堕落邪神创造的生物都厌恶魔族,魔族无法骑马的,格鲁巴就成了他们的坐骑。


······················································“呀,斐欧纳,昨晚你又死到那个鬼女人的房间里去了?”

“快交待!”

四个长得极美的女孩子,个个手里举着扫帚,追着一个抱头鼠窜的年青人,年青人生得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一身白色的披风特别的显眼。

“哇,我好冤啊!我昨晚只是一个人在练功啊,可没有乱来啊!”斐欧纳边跑边大声申辩着,“是在练床功吧!”

当!

只顾逃命的斐欧纳没看清前面的路,当头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的胸脯上,一个身穿红衣服的美女。


眼前的美女眉如画,眼如秋水,但她却在拥有了那四位美女骨子里的动人媚秀外,更多了她们缺少的刚健硬朗,这主要是因为她体型的扎实和肌肉的发达,一点不比男人逊色,看上去就像一头充满了劲和力的雌豹。

“哇,好软,好有弹性啊。”

“哎呀!好痛啊!”

斐欧纳正为眼前的“艳撞”兴奋不已的时候,耳朵一痛,已被那个美女给揪住了,“老实坦白,昨晚去了哪?”美女大声喝道。

“没有啊,美雪,轻点!”

“哇!不要啊!”

“哇,好痛啊,别打了!”

后面的四位美女追上来,五个人动手把斐欧纳拖到角落里去了,惨叫声不断响起。

“真是的。”雷兹看着斐欧纳的“衰样”,真是哭笑不得。


“你不去救你的兄弟?他快被杀死了。”珍妮把手攀在雷兹的肩头,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你放心好了,斐欧纳摆平她们的。”雷兹低下头,一口吻在珍妮的唇上,珍妮伸出手抱住雷兹的腰,火热地回应着,一点也不在意边上人的眼光。

周围,二十名精挑细选的手下已整装待发,个个都在偷笑个不停。十多步外,雪丽正细心地为卡鲁兹的马整理行装,卡鲁兹依然是那个老样子,一点表情都没有。

“小心点,我在家里等你。”雪丽在卡鲁兹的耳边轻声地说,“天黑前我会回来的。”卡鲁兹把手在雪丽身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老公,你没事吧?”

“都是你,下手这么重!”

“唔,你可要回来啊。”

刚才还是暴风骤雨,可是才过不足一分钟,立刻就天气大好了,几个美女围着斐欧纳,众星拱月般地从角落中走出来,斐欧纳的脸上尽是红红的唇印。


“准备好了吗?”雷兹问道,“没问题,我全布置好了。”斐欧纳眯起一只眼睛,伸出右手做了个一切搞定的手势,左手却在美雪的胸前乱模着,边上的几个美女,都紧紧地把胸部贴在他身上。

“好!我们出发!”


雷兹大声喊着,一翻身骑上边上的高头大马,弯下腰在珍妮的嘴上又是一个深深地长吻,在四周男男女女地尖叫声中,雷兹把身后长长的披风一拔,披风高高地飘起,挺直了腰,头也不回地走了。

初升的晨光照在他高大的身躯上,在地上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卡鲁兹和斐欧纳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身边,三个人的影子,连成一块,一长两短,正好形成一个“山”字。

“你放心,有卡鲁兹和斐欧纳在身边,是没有人可以打倒雷兹的。”雪丽望着远去的众人,对着身旁的珍妮说,“我知道。”珍妮痴痴地望着雷兹的背影,喃喃地说着。

“我会洗干净身体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斐欧纳!”美雪冲着斐欧纳大叫着,“记得要把衣服脱光了等我!”斐欧纳笑着回过头来,大声喊着。

“我们也会不穿衣服等你的!”另外四个美女也不甘示弱,齐声大呼。

“呕!”

四周围观的人吐倒一片,简直是有伤风化。


历史又翻过了一页,这一年,雷兹·法比尔二十岁,斐欧纳·克劳维斯十八岁,卡鲁兹·秀耐达十八岁,而一代天娇雷兹·法比尔一生都打不败的对手,汉尼拔·努米尔,他正好十一岁。

第十章铁三角


彼斯堡不是堡,而是塞尔巴托地区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这儿的风景倒也不错,三面环山,一面依水,绿树葱葱,碧水长流。彼斯,在塞尔巴托的方言中的原意为和平,名字极好听,可是这儿一点也不和平。由于这里特殊的地势极利于逃跑,数百年来,当塞尔巴托的大小城主们为了划分势力范围扯不清却又不想大打出手的时候,彼斯堡就成了了他们谈判的理想之处。

谈判,在彼此间心怀鬼胎的城主们的心中,实在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干掉对手的好机会了。

“老子早想宰了你这个混蛋,可是你小子平时都缩在窝里不肯出来,这一回出动了,我不趁机生扒了你的皮我的名字就反过来写!”

可是这世上是没有蠢得会主动自已把脖子洗净了送到别人的刀下待宰的傻瓜的,你这们想,你的对手自然也这么想,大家都不怀好意,高俅害秦桧,彼此彼此。


魔有魔道,恶也有恶道。各大城主们不管是谁,都还是本着诚信天下的原则的.谈判之时,各方的城主们,都还是按事先约定的那样,非常讲信用,带着数目和对方相同的手下,不迟也不早地来到彼斯堡谈判,谁也没有多带一人。


不过,彼斯堡的人口的流动性是相当大的,在谈判前的几天时间里,三山五岳的大王好汉,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们,装扮成各式各样的贩夫走卒,商人郎中,象潮水一般地涌进了平时人口不过百人的小镇,塞满了镇里大大小小的每一个角落。

这么一大群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的,极大地繁荣了彼斯堡经济,有眼光的外加胆大的不要命的,在这儿开了几家饭店旅馆,倒是赚得钵满盆流,金银满屋。


天意楼,楼高四层,是彼斯堡内最大的饭店,也是最结实的饭店。历经近百年,换了十多位老板,招待了成百上千大大小小势力的头目,可是整座楼还从未大修过一回。这倒不是各大城主手下留情,没有在这儿大打出手,只是因为这幢楼修得实在是太坚固了。楼房是由一代建筑大师艾菲尔设计建造,整体构架全是用钢铁筑成,四面的墙壁是用当地的韧性极好的红土糁和糯米反复舂实后烧成的砖砌起的,坚硬如铁。除了不断翻新的家俱外,这里的一切和百年前刚建成没有什么两样。


月圆月缺,潮起潮落。世上的万物总是在不断轮回变迁的。岁月如刀,时间,夺走了一切。经过百年风霜的不断侵袭,天意楼,也已度过了群雄争霸时期的黄金时代,步入了逐渐衰微的黄昏时期了。


自从四年前雷兹在塞尔巴托崛起之后,彼斯堡的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而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竟没有一位城主再在彼斯堡谈判过,以至于彼斯堡附近秃鹫和野狗食物来源大成问题,个个营养不良,饿得骨瘦皮黄;天意楼门前的几颗古树,由于少了富含营养的人血滋润,叶片开始发黄,一阵寒风吹过,叶子就一片一片地往下掉,铺满了天意楼门前的空地。


但是,彼斯堡前的的几颗新生的小树,已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凌厉的寒风,贫瘠的土地,已再也不能阻止他们抽穗发芽,生机勃勃的根茎,深深地扎入土壤之中,吸收着大地的养份。他们,才是塞尔巴托最有生气的生物。

“雷兹那家伙,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透过四楼包厢的窗户,望着楼下的大河恨水,希莱姆有些不安,到了现在,他还没有发现雷兹派来探路的手下,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恨水,是条发源于连云山脉的一条大河,他汩汩地从天意楼的边上流过。恨水不算太深,但也不浅,河宽不过数十米,几百年来,涛涛的河水不知见过了多少强者在天意楼上的决半斗,看惯了多少厮杀,不知有多少被杀的强者的尸体被投入这条河中,河里的鱼虾,也一次又一次地饱尝了人肉的滋味。但几百年来,哗哗北流的河水也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让多少城主功亏一筹,徒呼奈何:那些在动口加动手之后,处于下风的城主们大呼一声:“风紧,孩儿们扯呼!”往水里一跳,立刻借水而遁,逃之沃沃。

“你想做什么?雷兹。”靠着窗户坐着的希莱姆望着窗外在天空中盘旋的秃鹫,自言自语地说着,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子,发出“空空“的响声。

“别着急啊,希莱姆!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那个臭小子这回可是死定了!”


巨兽城城主法尔格一边笑眯眯地安慰着会长,一边不停的把手上的小甜饼往象美女一样性感受的樱桃小口里送,“尝尝吧,味道不错啊!”他那举起那胖乎乎地大手,把几块甜饼送到希莱姆面前。


“我什么都不想吃。”希莱姆望着象座肉山似地法尔格,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用很和善的语气拒绝了对方。他真为法尔格的嘴感到难过,这么小的嘴,竟要撑起如此笨重的身躯,真是太难为他了。

今天,剑士兄弟会的七大城主,将要在天意楼和雷兹谈判。

这七大城主分别是火云城城主希莱姆,巨兽城城主法尔格,底格里城主西帝斯,天空城城主米罗依,碧月城城主约克,神木城城主阿瑟克,水镜城城主影风。


谈判,是雷兹主动提出的,这几年来,剑士兄弟会的七大城主可是吃尽了雷兹的苦头。四个月前,希莱姆派出剑士兄弟会的金牌杀手开膛手狄斯在巴吉尼亚城附近伏击“雷兹的右手”——死神卡鲁兹,这一行动惨遭失败,派出的高手死伤殆尽,只有六人逃了回来,狄斯也惨死在卡鲁兹的天魔功下。


不久之后,雷兹开始报复,巨兽城城主的得力干将熊人灰熊,神木城城主的部下铁木尔,都先后被杀。正当七大城主聚集了所有的高手,准备和雷兹大干一场的时候,“拳皇”雷兹,却突然主动提出了和谈,而谈判的地点,就选择了彼斯堡。


楼下,几个小贩有气无力地在叫卖着,边上聚集着一群买东西的男男女女,卖烧饼的小贩,因为生意不好,坐在那儿半醒半睡地打着盹。然而,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整座彼斯堡,所有在路上走动的人,全是剑士兄弟会精挑细选的杀手。


雷兹不是傻瓜,决不会蠢得以为剑士兄弟会的人真的会和他一样也带二十个手下来赴宴,可是到了谈判之前,彼斯堡附近方圆近十里的地方,除了剑士兄弟的人外,其他一个人毛都也找不出来。

雷兹的人一定已经来了,而且就在附近,一定的!

希莱姆心想,他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他的伏兵在哪?

“蹬!”“蹬!”“蹬!”

一个手下气喘吁吁地踩着楼梯板从楼下跑上来,一头的大汗,“雷兹来了!”

“什么?”七大城主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带了多少人?”希莱姆问道,“死神,斐欧纳,还有二十个手下。”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长着一张马脸的碧月城城主约克,眯着眼睛说道,“雷兹那家伙不是傻瓜,不会只带这么点人啊?”水镜城城主影风也不解,“不过只要那个斐欧纳来了就行,那个臭小子,我要生阉了他!”他恶狠狠地说,说到斐欧纳,影风就满肚子火气,以手下十二红粉杀手闻名塞尔巴托的水镜城城主,半年前为了除去雷兹的头号军师,好色的斐欧纳,派出了美丽的女杀手美雪对这个花心的小子施展美人计,结果,在有美女杀手之称的斐欧纳面前,美雪的行动不但完全失败,倒是让斐欧纳本就数目惊人的美女军团又多了一人,这一事件,在塞尔巴托地区广为流传,成为一段佳话,而这出悲喜剧中的悲情人物,影风,则赔了夫人又折兵,差点抬不起头来做人,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不要那么急嘛,听说那小子很帅的,等我把他奸够了你再杀也不迟嘛。”


天空城城主米罗依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双洁白的玉手轻轻地拔弄着手中的酒杯,蛇蝎美女米罗依,以狎玩虎杀男人而闻名塞尔巴托,由于她的名声极坏,就算是臭气相投的其他六大城主,若不是雷兹逼得极紧,谁也不愿和她为伍。

“哼!”

影风的鼻孔轻轻地哼了口气,以示不信对方有这个实力。

“你不信,哈哈,我对男人可是很有一手的,不象那个美雪,还叫什么一剑飞虹呢,哈哈哈。”米罗依将纤纤玉指捂在抹得血红的樱桃小嘴上,放荡的笑着,“你”

“当!”

影风被人揭了丑处,气得一口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玉石做成的酒杯竟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了,“你这个臭婊子!”

他恶狠狠地说,双手铁拳握紧,肌肉猛地迸紧,身体急剧地兽化,他变身了!


影风名如其名,他是个拥有兽人族风兽变身力量的新人类,风兽,体型象猎豹一般,是这世上速度最快的生物,攻击别的种族的生物时动作极快,可谓是来如风,去如风。拥有风兽变身力量的影风,自然也继承了这一特点。在变身之后,他的身体一动,滴溜溜地打了个转,转过半边的桌子,一下子就绕到了坐在他对面的米罗依身后,一爪劈下。

他的两只手上套着一对一尺多长的铁手,铁手做得极为灵巧,可以象人的手一样自由地伸缩,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尖刺,足以将狮虎撕成两爿。

“抓死你这个臭三八!”

其他几位城主一动不动地冷眼旁观着,不声不响着看着眼前的两人狗咬狗。


七大城主本来就是相互之间都是心怀不轨的,惹不是雷兹的出现,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早就自己打了起来了,米罗依挑起了事端,立刻就引爆了埋藏在他们之间的火药桶,两大城主立刻大打出手。

铁爪抓住了米罗依的腰部,影风心中暗喜,用力一撕!

“什么?”

影风感到自已抓到的并不是柔软的肉体,而是一块石头,尽管如此,对方在他的全力一击之下,仍然被撕成了碎块,米罗依的身体,化成一块块的冰块,撒了一地。

“镜影术!”


能成为一方的城主,自然也不是白吃饭的,拥有水精灵化身的米罗依,在对手攻击的一瞬间变身为水精灵,将身体横移开来,使出镜影魔法,制造出一个冰的残影,影风抓碎的,只是一块冰雕。


精灵族是天生可以随意使用魔法的种族,他们使用魔法时,咏唱咒文的速度要比其他种族快一倍以上。先下手为强,咏唱魔法时间的长短,在魔法师和魔法师,魔法师和剑士之间的对决时是极重要的。而最可怕的是,精灵族使用自己最擅长的特长魔法时,竟可以不需咏唱任何咒文,就象大脑指挥手臂一样的自如,作为半精灵的米罗依,她的特长魔法就是镜影术。

“这种把戏在我面前也有得卖!”望着退到包厢内另一角的米罗依,影风举起双手,准备进行下一波的攻击,而米罗依,早已取出了藏于体内的冰之剑。


冰之剑上嵌着红宝石、橄榄石、绿松石、青金石、玛瑙、紫晶石、肉红石七种宝石,闪闪发光,由于魔法极厌恶金属,所以魔法剑士的宝剑上总是要嵌上各种与魔法相溶宝物以中和掉这一性质。

这把剑是以前米罗依的某一任丈夫留给她的遗物,至于这是第八任丈夫的,还是第九任的,米罗依自己也不太清楚。

“来自北方的寒流啊,化为我凌厉的冰刀,撕碎我的敌人吧!”

米罗依口中暗暗地驱动着冰冻魔法,吸引大自然中冰的力量,冰之剑表面结了一层寒霜,通体化为惨淡的白色。

“宰了你这个丑八怪!”


米罗依暗骂道,挥动着手中的冰之剑,准备给对手致命的一击,这时,一只伸了过来,按在了她的手腕上,一股强悍的火劲传过来,化解了冰的力量,硬生生地将她箭在弦上的一击止住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内哄!”

会长希莱姆终于发话。

今年,塞尔巴托的冬天并不是很冷,几只麻雀懒洋洋地停在天意楼的屋顶上晒着中午的太阳,疏互相对啄,疏理着身上杂乱的羽毛。

雷兹骑着匹和他一样强壮地黑马,边上一左一右地跟着他的两位好兄弟,出现在路口。

“好强壮的身体。”

望着从马上下来的雷兹,七大城主心中不仅暗暗地倒吸了口凉气。双方彼此间的交恶已经有二年多的时间了,可是七大城主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人们称做“拳皇”的雷兹。


强键的肌肉随着他身体的移动透过外面的衣物而晃动着,裸露在外面的臂肌一块块虬结得象钢铁铸成一般,最吸引人的是他的那双手,手指关节明显比常人要粗,手掌也要大上近一倍,手背上青筋突起,一看就知道他的这双手决不平常。

雷兹,在塞尔巴托地区被人称作拳皇,顾名思义,他以拳头为兵器,那双无坚不催的铁拳,不知让多少神兵利刃蒙羞,多少高手饮恨。


雷兹·法比尔,可谓是人类不断追求完美过程中最完美的产物。雷兹的父亲是半精灵,母亲是半兽人,虽然只继承了父亲的风精灵的变身,可是他的身体却象兽人一样的强壮,看得前来迎接地的一干城主心中直犯嘀咕,虽然恨透了他,可是谁也不敢主动的招惹雷兹。

“我们终于见面了,希莱姆!”雷兹从马上翻下来,卡鲁兹和斐欧纳一左一右地跟在他的身边。

雷兹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迈出的距离大小都一致,决不会多半分,也不会少半分。他的右拳微微的握着,有如一只半睡半醒的狮子,随时都会探出那双锋利的爪子来。

卡鲁兹就象是雷兹的影子,雷兹迈开左脚,他也同时迈开左脚,两人的步调始终保持着惊人的一致。

影风本想在雷兹前面表演一下自己鬼魅般的速度好给对手一个下马威,可是见了这种组合之后他竟感到无从下手。

斐欧纳一双灵活的眼睛四处乱转着,扫过一个个的城主,表面上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却把四周任何细微的一切都望在眼中。

强壮沉稳的狮子,择人而噬的毒蛇,狡猾多智的豹子,他们三个人,组成了一个难以对付的三位一体。

“可怕的铁三角!”

希莱姆望着逐渐走近的三人,他突然感到,这种情况下,要杀雷兹,几乎是种妄想。

“我一定会成功的,这一天,我已准备了二年了。”希莱姆暗暗为自己鼓劲,对于这个铁三角,希莱姆已有对付的方法。

“我们终于见面了,会长!”

雷兹不愠不火地说着,同时伸出了他强有力的右手,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希莱姆由衷地赞美道,虽然是死敌,他也在不自不觉中为对手的风度所折服。

“我们还是上楼谈谈吧!”希莱姆把手往楼上一指。

不知为什么,本来想在握手时趁机一试对方手劲的他却突然放弃了这一想法,老老实实的将雷兹引上楼去。


天意楼的四楼的包厢里,摆上了满满一桌的酒宴,希莱姆坐在中间的主位,另外六大城主以希莱姆为中心左右各三人形成一个半月形的方位将坐在希莱姆对面的雷兹围在中间,从一来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米罗依的斐欧纳则坐在雷兹左手的位置上,而雷兹的影子——卡鲁兹,则象尊石像一样地一动不动站立在雷兹身后的右手位置。

对于彼此间心怀不轨的双方来说,这种布局,都是精心考虑过的。


希莱姆的背后是窗户,楼下就是恨水河,七大城主靠窗坐着,无形之中就堵死了雷兹一伙人想要借水而遁的可能;而全场唯一站着不动的卡鲁兹,则象条将全身盘起来的毒蛇,只要是有人想对雷兹有不轨的行为,随时准备出手,在全场所有的人中,他是唯一站着的,并不受坐椅的限制,而死神的那一击,决不是坐着的人所能接住的。

雷兹带来的一干手下,在天意楼底层开了几桌酒席,由剑士兄弟会的人陪着饮酒。


表面上双方好象非常的融洽,暗地里却是绵里藏针,谈判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陷入了僵局。这很正常,大家都不是来谈判的,只想趁机干掉对方,但是在动手之前,先探探对手的虚实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于雷兹一干人等,希莱姆是一点资料都没有,他只知道雷兹来自南方,四年前在塞尔巴托出现,他不用任何的武器,武器就是他的双拳,武功极高,在塞尔巴托地区从未败过,仅此而已。


“希莱姆,让我看看你们为我准备的美点吧。”雷兹已对这种浪费时间,装模作样的表演已感到厌烦了,他决定摊牌,“这里不是满桌的酒菜吗?”希莱姆脸色一变,谈判至今,坐在一桌的美味面前的雷兹三人可是连筷子都没有动过。


“哈哈哈,这些东西能吃吗?”斐欧纳笑嘻嘻地说,“白斩鸡里放了香酥草,红烧鱼里放了红叶香菜,这两种调料可以让食物变得更好吃,也都没有毒,可是我们所坐的木椅的是用塞尔巴托妖精森林里的红木做成的,混入了他的气味,就成了最好的软骨药了,这样的下毒方法亏你想得出来。”


此话一出,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一直在往口中塞食物的巨兽城城主法尔格停下了手,眯起了他的老鼠眼,神木城城主阿瑟克,亦崩紧了全身的肌肉,将全身的力量提升了顶点,只要希莱姆一声令下,立刻就变身动手砍人。

“哼!”

事已到了如此地步,希莱姆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发出咣当的响声。

楼下传来乒乒乓乓地的碗碟掉在地上的响声,接着是桌椅砸在在墙上的声音,破门而入时门板破碎的声音,活人的惨叫声,一时之间,打斗的声响撕碎了彼斯堡的安宁。

希莱姆把手往后的墙上一击,发出讯号,咣当咣当地响声再次连珠响起,四面的窗户全部落下了手臂粗铁栅栏,封死了所有人想借水而遁的可能。


“好象我们中了埋伏了,老大。”斐欧纳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是啊,你看人家连我们逃跑的路都被封死了。”雷兹漫不经心地弹了弹酒杯,玉石制成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卡鲁兹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毫不相干。

眼前的人数比例是七比三,剑士兵兄弟会一方占了上风,可是雷兹三人组成了个完美无缺的铁三角,不打破这个铁三角,谁也不敢轻言能杀死雷兹。

铁三角的关键,就是这个一直站着不动不言不语不笑的卡鲁兹。


雷兹的右手位置是碧月城城主约克,一个拥有蜥蜴人变身力量的半兽人;斐欧纳的左边是肥得象猪一样的法尔格,他们,早就想出手偷袭了。可是雷兹和斐欧纳的背后站着的卡鲁兹,有如是他们背上的刺一般,令二大城主不得不把一大半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谁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是出手的话,一定会受到占据了最有利位置的卡鲁兹的攻击,到时候两面受敌,那可不是说笑的。再说七大城主表面上虽然是称兄道弟,实际上彼此间都是心怀不轨的,自己还得防着他们点,约克和法尔格开始后悔自已坐错了位置。


“听说会长前年从布鲁斯南大陆那儿收罗了两位绝顶高手,不知现在他们来了没有。”雷兹翻转着手中的酒杯,脸上始终带着他那招牌式的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微笑,“什么?”

希莱姆心中一跳,这个秘密他也知道?事实上,其他六大城主也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秘密,就连他们也不知道。


“哈哈,好厉害啊,连这个你也弄清楚了。”希莱姆又一次地感到了有些不妙,可是他还是有自信,那两个超级高手,他们的武艺绝对不下于斐欧纳和卡鲁兹,这一点,他是最清楚的了。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静得那么地突然,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楼下的打斗已经停止了,七大城主发出会心一笑。


“你的手下已经完蛋了。”希莱姆说,“也难怪,你们在这儿布下了四百六十位杀手,其中有二百三十人是你的那两位超级高手亲手训练的,是专门针对我的吧,二十三比一,也难怪啊。”

雷兹冷冷地说,“他连这个都知道?”

希莱姆的修养再好,这一回脸色也变了,雷兹,早就知道他们在这儿的布置了,连人数都清清楚楚。希莱姆有一种感觉,自己并不是那设下陷阱捕猎的猎人,而是那头猎物。

“不可能,就算是雷兹把所有的手下都带过来,也不可能赢了我们的。”他心想,“再说,我还有那两张超级王牌呢!”

其他六大城主相互间对望一眼,也是一头的冷汗,我们的布置,他都一清二楚,到底哪里出了漏子了?

“咚!咚!咚!”

是重物踩在楼梯板上的声音,有人上来了,来的人的体重应该不轻,脚步声极重,踩得硬松木制成的楼板咯吱咯吱直响。

听着脚步声,上来的人应是两位,希莱姆终于放下一颗心来了,上来的人,是他专门找来对付卡鲁兹和斐欧纳的那两位超级高手。

随着来的的接近,七大城主此时全都紧张起来,这两个人,将会打破包厢内暂时的力量平衡,他们,将会撕破雷兹三人组成的铁三角。

“一切全都解决了!”


声音象炸雷似地响起,一个有如巨熊一般的大汉出现在门口,他的肩上扛着个和他的身体一样巨大的狼牙棒,他的边上还站着另一位身穿灰衣的青年,个头虽矮了少许,可是相貌却入眼多了,高挺的鼻梁,宽阔的额头,双眼炯炯有神,虽然身边的大汉的身材体型很“吸引”人,可是却一点也不能夺去他在人们心中的“注意力”。

“哈哈,雷兹啊雷兹,就算你有三头六臂,我看你这回如何对付。”

第十一章猎人·猎物

“哈哈,雷兹啊雷兹,就算你有三头六臂,我看你这回如何对付。”

希莱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他的这一拍,将整张桌子震得粉碎,同时,也震碎了房间内表面平静的气氛。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雷兹眯起眼睛,嘴一撇,微微的一笑,那是嘲弄的微笑。

斐欧纳最先动手,他的身体一个后空翻,离开了座位。

斐欧纳使枪,长枪利远攻而不利近战,所以他需要拉开距离以获得一个足够的使用碧玉枪的空间。

面对着斐欧纳站着的希莱姆心中暗暗冷笑,“你死定了,斐欧纳!”

他心想,斐欧纳这样做,等于把把自已的后背完全送给了给了那个身穿灰衣的青年,因为他离斐欧纳的距离不过五步之遥。

果然,灰衣青年一声大吼,周身竟象冒出火焰般烧了起来,眉毛和头发在变身的那一瞬间,化成了红色,屋内的十二个人都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他身上发出的强烈的热力。

他的化身是不死鸟,一种生活在岩浆中的奇异的生物。

“火凤朝阳!”


灰衣青年的右拳化成了一只燃烧的凤凰状的气劲,噬向斐欧纳的后背,一看这个气势,希莱姆就知道斐欧纳死定了,纵使是同样属于火的属性的希莱姆自己,也不敢硬挨灰衣青年的这一拳。


后跃中的斐欧纳似乎并没的感觉到背后有人偷袭,碧玉枪在他后退的过程中就从体内取了出来,枪尾先是向后一缩,在空中划了一道美妙的绿色直线,接着又拖了回来,有如毒蛇吐信般地刺向雷兹左手位置的法尔格。


此时,他离自己的座位不过半个枪身的距离。由于斐欧纳的身体是在不断后退的,当枪尖完全刺出达到手臂所能伸长距离的极限之时,他的身体刚好离法尔格有一个枪身长度的位置。

这一枪,他计算得相当的准确,正好可以发挥出长枪全部的威力。

法尔格的手上多了把巨斧,身体急剧的兽化,变身为比蒙兽人,巨斧一记重劈,迎向斐欧纳全力的一击。他虽然胖得象堆肉山,可是脑子却不是浆糊,一点也不笨。

法尔格并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围攻雷兹,这倒不是因为他很讲公平决斗的原则。


法尔格很清楚,雷兹·法比尔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再完美的杀局,可是雷兹要是想要和谁同归于尽的话,他还是做得到的。自己没有必要去犯这个险,倒不如对付比雷兹处境更危险的斐欧纳。

“力要出得最少,好处要占得最多。”

法尔格也不是省油的灯,七大城主中,他的实力仅次于希莱姆,可是精明却尤有过之。

希莱姆手下暗中训练的那二百三十个秘密杀手中,有一半是他想方设法安插进去的卧底。

希莱姆不笨,可是法尔格却能轻易地把人送进去,之所以能这么容易,是因为那个灰衣青年在被希莱姆招纳之前的一个月,法尔格早就把他招为手下了。

等解决了雷兹之后,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法尔格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杀局太完美,以至于六大城主毫无损伤地杀死了雷兹,他最想看到的结局就是双方打得两败俱伤。

巨斧劈上碧玉枪的枪尖,与此同时,化身为火凤凰的灰衣青年的右拳,正好击中了斐欧纳的后背,法尔格暗暗冷笑,臭小子,你死定了。


·······································牵一发则动全身,僵局被打破了。几乎就在斐欧纳后退的同一瞬间,场内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影风是发动攻击的人,他的身形一动,身体有如鬼魅般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白影,晃到了卡鲁兹的右侧,锋利的钢爪一爪抓向卡鲁兹的后胸。

按事先各城主商议的计划,他的任务只是缠住卡鲁兹,让他无法对雷兹实行支援。

卡鲁兹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条周身盘起来,把所有弱点都藏起来的毒蛇。影风虽然对自己的速度极有自信,可是他也不愿在死神不动的时候出手。

只是这一回,那个手持狼牙棒的巨熊般的大汉就站在死神背后不远的地方,他会分掉死神不少的心思,所以影风才敢大着胆子招惹被人们称作死神的卡鲁兹。

他的想法一点也没有错,就在影风出手的同一时刻,体形有如巨熊一般的大汉已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攻向对着他的死神。


他看上去似乎笨重无比的身躯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笨础,粗壮得吓人的身子只是向前迈了一步,竟已来到了距他足有七步之遥的卡鲁兹的背后,速度之快,就算是和影风比起来就毫不逊色。


他的化身力量是半兽人中的熊人,受着体内兽人基因的影响,身形高大魁梧得惊人。他的体重和兵器加起来最少也有四五百斤,可是这一回出击,竟未发出任何的一点声响,动作灵巧得就象是一只山猫。

很显然,刚才他那沉重得象要把整座楼都震塌的脚步声,根本就是有意装出来的,体形高大魁梧的他并不象常人心中想的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处于两大高手夹击之下的卡鲁兹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依然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对于两人的夹击视而不见。

在塞尔巴托,死神卡鲁兹以冷酷出名,虽然他不动,可是攻击的两人,影风却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们都知道,死神不动则已,一动,则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动,实在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雷兹的两个得力的助手,现在都处于了腹背受敌的情况,而雷兹自己的情况,也决好不到哪儿去,因为,他要面对的五大城主的联手攻击。

就在饭桌飞向空中的时候,底格里城主西帝斯已从座位上消失了。

因为他已滚到了地面上,手中多了把短枪,刺向雷兹的小腹。身材瘦小得象只老鼠的他功夫走的全是下三路的路子,虽然动作卑劣下流,但对坐着的人来说却最是难缠。

西帝斯的化身是地鼠精,功夫走下三路是最合适他的招式了。

而与雷兹有一桌子距离的希莱姆,也终于亮出了他的招牌式的兵器,焚城枪。

一张桌子的距离,正好是最适合枪攻击的距离。

“毁天灭地!”

化身为晰蜴人的希莱姆,手中的焚城枪吐出毒蛇般的烈焰,击出自己最强的杀招,烧向雷兹。

与此同时,米罗依的摇动手中的冰之剑,发出一道寒冰箭,隔空打向雷兹。

全场中唯一坐立不动的神木城城主阿瑟克,则两眼邪光大胜,他,在对雷兹·法比尔展开精神攻击。

“化石拳!”


而离雷兹最近的,他右手位置的碧月城城主约克,变身为蜥蜴人,身体表面出现一块块有如蜥蜴皮肤般的绿色鳞甲,左手一拳轰向雷兹的右胸。要是被这拳击中胸膛,保证雷兹的全身会石化,变成一块顽石。

在塞尔巴托,是没有人胆敢在“拳皇”雷兹面前使用拳头这种武器的。因为,这四年来,没有一个用拳的高手能在雷兹的面前走过一招,一个也没有。

他们的拳头在和“拳皇”的铁拳的硬撼中全被雷兹硬生生地震碎了。

约克也不敢,所以,虽然他离雷兹最近,却是最后出手的一个人。

他很精明,也算得很准,他拳头击中雷兹之时,正好是其他各大城主的攻击结束的一瞬间。

雷兹一定要先应付另人的进攻,决不会用最强的力量来对付我的。

不求有功,但求我无事。

我只要分了雷兹的心就可以了。

约克聪明地想。

影风以鬼魅般的速度来到卡鲁兹的身后,手中的铁爪划向死神的后胸,此时,卡鲁手中多了把黑色的长剑——死神。

死神动了。

卡鲁兹反手一剑,死神刺向偷袭的影风的小腹,他竟不回头看,只是凭着直觉,刺向影风。

如果影风照原路攻击的话,他的这一击,一定可以在卡鲁兹的身上抓出个大洞来。

不过,卡鲁兹反手的那一剑,也会在他的身上开个天窗。

影风又怎会蠢得和对手同归于尽,再说,他心中也在提防着其他六大城主,也抱着力出得最少,好处拿得最多的念头。

速度快的人总是最注重保命之道的,反正已牵制了死神,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拼。

影风身体一动,手中钢爪一挡,封住了卡鲁兹的这一剑,接着,借着邪剑死神的反击力,他又飘到了一旁,成了袖手旁观之人。

此时,那个巨熊般的大汉前冲的势头猛地停了下来,手中的狼牙棒猛地一挥,重重地砸向卡鲁兹的脑门。

卡鲁兹瞧也不瞧背后来的雷霆万钧的一击,右臂一动,死神收回来,刺向雷兹右手位的约克。

约克出手最迟,所以卡鲁兹向他发动攻击时,他的拳头才攻出一半。

对于死神卡鲁兹,约克当然一直在提防。

卡鲁兹一剑击出时,只用了七成力量的约克立刻变招,运足十成的力量,迎向死神夺命的一剑。

他算得很准,虽然雷兹就在身边,可是他要应付其他人的攻击,不可能腾出手来对付自己。

他想得对,很准,什么都想到了,但他还是算漏了死神的这一剑。

拳剑相交,并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化石劲的力量不受阻碍般地透剑而入。

“天魔蚀魂!”

卡鲁兹,竟把天魔功中天魔蚀魂的那一招的力量,加在剑上,将对石化力量吸入体内。

天魔蚀魂可以吸蚀对手的力量化为已用,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蚀的,要是把石化力量蚀入体内,那实在是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

约克很奇怪,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死神在做什么了。

死神的左拳一动,一拳打在雷兹的后背,“石肤护体术!”

什么,卡鲁兹将吸蚀而来的石化拳的力量,在体内转化为石肤护体术,给雷兹增加防御力。


拳剑相交后就急忙后退的约克望着卡鲁兹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惊讶不已,这一招虽妙,可是太冒险了,只要刚才约克出拳时弄点鬼,卡鲁兹就不可能借到力量,反而会身受其害,化为石头。

只是,正因为太冒险,约克才会想不到。

此时,大汉手中的狼牙棒刚好从死神卡鲁兹的头上击下。

碰!

狼牙棒并没有象所有人的想象中那样把卡鲁兹变成肉浆,只是贴着他的背部击在了地板上。

他在做什么?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雷兹从位上站起来,他的站起来的速度看上去并不是很快,可是在那一眨眼的一瞬间,身体已挺得象擎天柱一样地笔直。

此时雷兹,两眼精光大盛,射出藐视天下的傲气,神木城城主阿瑟克的精神攻击,对他的精神根本就产生不了丝毫的影响。

雷兹全身的关节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他举起了他的右拳。

右臂一曲,拳头一收,身体微一倾斜,那只比任何神兵都还要坚硬的铁拳有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地击了出去。

拳皇的这一拳,没有任何的花俏,只是一拳,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拳。

这一拳的名字,就叫做“雄霸天下!”

拳枪交击,希莱姆身体一震,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量从枪尖传来,这一拳产生的力量,竟把焚城枪上的火劲强行包容,硬生生地化解。

剩余的力量依然霸道无比,希莱姆虽极不情愿,还是被迫退了半步,才站稳身子,而此时,用铁板铸成的地板,竟被他踩出了两个一厘深的脚印。

而锋利无比的焚城枪的枪尖,竟出现了一丝细不可见的裂痕。

此是,米罗依的冰冻箭攻到,击在雷兹被石肤护体术保护的身体上,雷兹全身上下立刻被零下二百一十度的寒冰冰封。

可是,有护体石肤的隔热保护,这一招,要伤害到雷兹,还需要一点的传热时间。

一点的时间,对于雷兹来说就足够了。

“喝!”

雷兹大喝一声,体内的皇龙惊天诀的力量提升到极点,在身体表面结成一道金色的护休气罩,将附于身体表面的寒冰也着护体的石肤一起震碎。

就在雷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瞬间,西帝斯手中的短枪终于从地面攻到,接连应付了两大高手全力一击的雷兹,此时已无力对敌。

“你完蛋了,胎毛未尽的臭小子。”

西帝斯暗暗地发出得意的微笑。

········································法尔格的大斧与斐欧纳手中的碧玉枪交击,迸出刺激的火花。

紧接着,一股强悍无比的电流透枪传来,电得他的手直发麻。斐欧纳的这一击,力量之强悍,丝毫不象背后被人打了一拳般。

“怎么回事。”

他怎么好象没有被那一拳击伤?

法尔格虽惊异对方怎么不受灰衣青年这一拳的影响,可也不得不全力抗拒着从碧玉枪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电劲,双方正相持不下的时候,“你上当了!”

斐欧纳的俊美的脸上露出他最爱的邪邪地一笑,一股暴烈的火劲从枪尖传来,沿着巨斧烧向法尔格持斧的右手。

“什么?”

“啊!”


法尔格一声惨叫,持斧的右手在一瞬间被霸道无比的火劲烧成了灰烬,沿臂而入的朝阳火劲瞬间侵蚀了他身体内部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内脏,将他活活地烤熟。

巨兽城城主法尔格,名副其实地变成了一只烤乳猪。

这道火的力量,就来自击向斐欧纳后背的那个灰衣青年。


·············································在短枪离雷兹的小腹还有一尺的距离的时候,一股波纹般的震动从地板上传来,通过西帝斯与地板接触的左半身直入他的体内。

这是擅长土系力量的高手发出的“地震波!”,专门克制招式走下三路的家伙的。

“哇!”

措手不及之下,西帝斯象被人踢了一脚的皮球般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浑身骨骼尽碎,口中鲜血狂吐,当场气绝身亡。

那个巨熊般的巨汉的那一击,竟是攻向他的。

此时,聪明的影风和约克,还在保持着后退的状态,眼睁睁地看着异变的发生。

他们,无法插手,因为,他们的身体,此时还在保持着后退的状态。

一切又静了下来。

刚才还是生死相拼的肉搏战,可是只过了不足一秒的时间,又平静得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地上的两具尸体,还在向所有的人表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

希莱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希莱姆辛苦找来的两个超级高手,一左一右地站到了雷兹的身边。

“五年不见了,师兄。”

灰衣青年的口中吐出了一句让希莱姆的一颗心落入地狱的话。

“猎人变为猎物,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

斐欧纳笑眯眯地把手放在了那个大汉的肩头上,“你说是不是啊,迪卡尔?”

此时,那个向雷兹发出精神攻击的神木城城主阿瑟克,胸口一震,喷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拳皇雷兹的意志力坚强无比,他的精神攻击完全无效,反而被反弹回来,重伤了自己。

第十二章皇者之风

雷兹一行五人,与余下的五大城主,面对面地对峙着。

约克和影风站在一起,两人脸上阴晴不定,而神木城城主阿瑟克与米罗伊,则立于希莱姆两旁,阿瑟克脸色苍白,伤得不轻。

“虽然他们两人是我们的人,可是若不是你们彼此间都心怀异心,不同心协力,又是何至于此。”

斐欧纳奚落到,立于他身边的拉奥,手中已多了把厚背大刀,此刀名叫烈风,是拉奥的师傅天武尊者送给他的宝刀。

他说得没错,虽然有迪卡尔和拉奥这支奇兵,可是剑士兄弟会一方刚才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

他们的机会就是死神卡鲁兹。


刚才卡鲁兹用天魔蚀魂把约克的石化拳威力蚀入体内,转化为护体石肤的力量击在雷兹身上的那一掌,这一切,由于全部是在他的身体内部进行的,对身体的伤害极大,此时的他,实际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约克和影风太爱惜自己了,否则的话,现在的死神,早已是一个死人了。

“我交出所有的地盘,放我走。”

米罗伊说,她知道,一切都已经大势已去,退一步海阔天高,保住命是最重要的。

“你们凭什么和我们谈条件?”

雷兹冷冷地说,“你好狠毒啊,雷兹!”

约克有点颤抖地说,雷兹不放过他们。


“哼,各位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象你,约克,你最爱用酷刑虐杀平民,二个月前,一个农民只是交不起租子,你叫手下将他抓来,身上涂上蜂蜜,放在蚂蚁窝前,活活地被蚂蚁咬死,还有你,米罗伊,影风,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们所作的丑事,还要我一一地说出来吗?”

“杀了你们,只是替天行道。”

雷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象一记重锤,重重地击在五大城主的心头。

望着眼里流露出杀气的雷兹法比尔,无论是约克,还是影风,都已心生怯意。

他们,虽然平时都是以杀人为乐,可是当死亡真正地来到自己头上时,却比任何人都要怕死。

而此时,剑士兄弟会的会长,火云城主希莱姆,心中正策划着如何逃离此地。

雷兹的眼框开始收紧,他要再出手了,因为他知道,身边的卡鲁兹已经回过气来,可以再次助他一臂之力。

场面再度紧张起来。

但有人比雷兹出手还快。

影风突然一掌击在站在他身旁的约克的后背上,将他推向站在雷兹身边的迪卡尔,竟用他的身体,来阻栏雷兹一干人等的追击。

与此同时,希莱姆也做了和影风几乎是相同的事情,两掌击出,打在精力全被雷兹吸引住了的米罗伊和阿瑟克的后背上。

他们都想逃走。

速度最快的人总是最忌诲在狭小的环境中和人战斗的,所以,影风,早就在天意楼的包厢里为自己准备了条逃生的秘道。

秘道就是他背后的这一堵墙:墙上的砖头动过手脚,是虚砌的,轻轻一拳就可以击出一个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大洞,而洞口外面就是恨水河。

影风的运气很好,虽然迪卡尔的反应极快,还是被他及时地击碎墙壁,穿过秘洞,跳入恨水河中,逃之沃沃。

但可怜的约克,却被愤怒的迪卡尔的狼牙棒,击成了肉泥。

而同样是损人利已的希莱姆,他的运气可就坏到家了。

他的逃生秘道就是脚下的楼板。

当他把米罗伊和阿瑟克推向雷兹一伙人时,同时脚上用力,蹬在做过手脚楼板上。钢铁制成的楼板立刻破了个洞,他成功地从洞中落到了天意楼三楼的包厢里。

楼上传来了打斗声和几声闷哼声,米罗伊和阿瑟克,已经完蛋了。

但希莱姆还来得及逃走。

虽然天意楼上所有靠近恨水河的窗户都被铁栅栏封死,可是希莱姆也象影风一样,为自己留下了一条逃生的秘道。

希莱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那堵虚彻的墙前,一拳击在墙壁上。

“崩!”

墙壁纹丝不同,反而把他的手震得发麻。

“省省吧,那堵墙已就被我们特别地加固了,还是换别的方法逃走吧,城主!”

斐欧纳顽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可恶,希莱姆恨死了一个人,难道连他也背叛了我?

但此时的他,已无瑕多想,身体一动,一脚踢开三楼包厢的大门,来到天意楼靠近正门的另一边窗户,高高地跃下。

当希莱姆的脚落到实地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是瓮中之鳖,四周,已被数百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希莱姆几乎个个都认识,因为,他们都曾经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他曾准备用来争霸天下的精兵良将。


另外,希莱姆还看到的,就是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的百余具尸体,那些死尸,自然就是其他城主在这儿的伏兵了,只是,这些伏兵,也死得实在是太冤了,他们大多数是在措手不及之下被人一刀杀死的。

因为,谁会想到,和自己合作的,希莱姆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二百多位杀手,法尔格绞尽脑汁插入去卧底,居然全是雷兹的人呢。

为人作嫁衣裳。

想到这儿,希莱姆几乎要吐血而死。

“善恶到头终有报,城主也到了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雷兹·法比尔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他们,已解决了天意楼上的一切。







“跑不了了。”

希莱姆知道自己已完蛋了,根本不可能逃出升天。


他的眼睛扫过楼下把天意楼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最后停在一个胖汉身上,胖汉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生着一双老鼠眼,一脸精明的商人的样子,他是希莱姆手下的第一谋臣。这一次,在这儿埋击雷兹一伙人,他从头到尾全都参加了,而且还出了不少的主意。

“马约尔,我待你不薄,想不到你也背叛了我!”

希莱姆怒喝道,天意楼上的逃走秘道,就是他安排的。

“哼,背叛?这一天我已等了很久了!”

马约尔双眼一瞪,一双细小眼睛射出仇恨的目光。

“十五年前,你在那卡儿山区做的恶事还记得吧?”

“十五年前?”

希莱姆一生杀人无数,他早记不得了。

“你奸杀我爱妻,杀我父母,一家九口,连我那三岁的儿子都不放过。你好毒啊!”

马约尔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目光中流露出仇恨的火焰。

“你,你····”

希莱姆指着对方的胖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认不出我来了吧,也难怪,当时你在我的胸口上捅了一刀,还以为我死了吧,可是老天可怜我,不让我死,又让我活了过来。

为了找你报仇,我拼命地吃东西,把自己养胖,增肥,让自己变得丑陋不堪,以便你无法认出我来。我出卖自己的灵魂,助你为恶,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四周的人全都起了种毛骨耸然的感觉,当一个人想要报仇的时候,仇恨的力量可以吞噬一切。为了报仇,他忍辱负重,不惜投入仇人的门下,卑躬屈膝,仰人鼻息地过了十年的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多年的等待,他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时机,当已初露皇者气质的雷兹·法比尔前来招缆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投入了雷兹的麾下。

“那你呢,铁虎,要不是我,你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希莱姆把目光转向边上的另外一个人,天,过去那班一个个口口声声表示对自己忠心耿耿部下,现在全成了雷兹的人了。


这个叫铁虎的青年,他的化身力量是豹人。此时全身处于兽化状态的他,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表面全布满了一块块铜钱大小的斑点,“城主对我恩重如山,我本来也不想背叛城主的。”

铁虎有点羞愧地低下头,接着他又猛地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眼睛里流露出非常悲伤的神情。


“只是这些年来,城主杀的人太多了,那天,巴尔图只是在酒后说了几句对城主不敬的话,城主就将他一家七口全部杀掉,连半岁大的婴儿也不放过,实在是太残忍了吧?我并不想再滥杀无辜了。”


“是啊,而且在城主手下做事未免也太危险了,城主不高兴的时候,动不动就拿小的们出气,轻则打骂,重则砍手砍脚割舌头,实在是太不好侍候了,我虽然是条狗,可是我也怕啊,所以嘛,哈哈····”

说话的人站在马约尔站在一起,是希莱姆的另一个得力的谋臣,灵木,此人就算面对被自己出卖的主子,也是满脸堆笑,一看就知道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希莱姆很想大哭一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抱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念头争霸天下的,他很绝,很无情,任何对他稍有不轨之心的人都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只有让我的手下都怕我,我才能在这个位子坐得最稳。”


这一直是希莱姆自己的座右铭,到了现在众叛亲离的时候,希莱姆突然发现,自己是错得那么地厉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决不会那么做,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师傅,你太老了,也该退位了!”

希莱姆不禁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杀死自己的师傅,前一任的火云城城主时的情景。

“你这畜牲,竟然杀师夺位,无耻。”


希莱姆的师傅达尔多右手摸着朐口突出来的焚城枪的枪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儿,“你的心太软了,对敌人怎能手软,还讲什么仁义,我要是在你的这个位置上,早就统一整个塞尔巴托了。”

希莱姆紧握着焚城枪,达尔多的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来,染红了他握枪的手。

“仁者无敌,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达尔多用嘲弄地眼光看了自己徒弟一眼,合上了双眼。

“什么,仁者无敌?”

希莱姆冷笑地抽了长枪,带出来的鲜血溅了他一脸,大吼着说,“笑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才是争霸天下之道。”







“仁者无敌!”

今天,二十多年后,到了自己众叛亲离,穷途末路之时,希莱姆才开始明白了师傅当年说的话真正的含义。

自己只是用淫威折服手下,自己的部下,并不是心服口服地跟着自己的,他们只是害怕自己。而雷兹却不同,在塞尔巴托,雷兹仁义之名就和他的拳头一样的出名。

否则,那么多人背叛我,我却事先一点风生也不知道。

仁者无敌,好一个仁者无敌。

“不过城主放心,不管自么说,我们也是主仆一场,决不会出手对付你的,这也是我们背叛你时和雷兹谈的条件,总算是仁之义尽了吧。”


灵木笑嘻嘻地说,这家伙,以前一直是希莱姆身边的一条巴儿狗,任由希莱姆打骂,希莱姆在内心深处一直很瞧不起他,把他当成玩物般地随意摆弄,当他发现了雷兹·法比尔这个更好的主人时,立刻就背叛了希莱姆。

希莱姆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些人,还算有点良心,他自嘲道。

“就算是死,我也拉雷兹做我的垫背。”

众叛亲离,孑然一身,悲奋莫名之中,反而激起了希莱姆早已消失多年的豪气和斗志。

“雷兹法比尔,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希莱姆不禁捏紧了手中的焚城枪,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可是我的手中只要有这杆焚城枪就够了。

“城主若能接我十招,我就放你走。”

雷兹·法比尔双手负于背后,那双世上无人敢对视的眼睛泛着寒光,冷冷地看着希莱姆,他的双拳,在背后捏得紧紧地。

“不必了,雷兹,你不要瞧不起人!”

希莱姆吼道,一生的心血,在一天之内输了个精光,现在的他,早已万念俱灰。

“我已五十岁了,不可能再象年轻时那样,白手起家,东山再起。”


希莱姆终于明白,在塞尔巴托数百年来的战国时期,出现那么多赫赫有名的强者,为什么在力量的火并中惨败之后都选择了力战而死或自尽,却不肯逃走以便东山再起的原因了:他们不是不能东山再起,而是不愿,从头再来,再来一次白手起家,实在是太累人,也太难了。

此时,就算是雷兹放他走,他也决不会逃走的。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轰轰烈烈地死去。

“好,就凭你这句话,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上。”

雷兹缓缓地举起了他的双拳,他的嘴角上,依然带着那副自信的微笑。

“我们之间的决斗,只要一招就够了!”

希莱姆平静地说道。

“燃烧吧,我的灵魂,以我的生命,化为我无穷的力量,烧尽这世上的一切!”

“烈火焚体”


希莱姆双手紧紧握住焚城枪,咏唱着霸道无比咒文,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血肉,在咏唱完咒文的一瞬间,被他用霸道无比的手法,激发出每一分的潜力;每一点的生命力,都转化为最强悍的火劲,注入焚城枪之中。


此时的希莱姆,整个人象火一样的燃烧了起来,是真真正正的燃烧起来,人枪合一,化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放射着让人不敢靠近的高热,在距他的十步之内的人,除了雷兹法比尔以外,全都忍受不了这股扑面而来的高热,远远地退开去。

希莱姆化成一团火焰,连人带枪,射向七步远的雷兹,那情景,有如有如红日从天下坠下。

这一招,就焚城枪法的最后一招,“玉石俱焚!”

火云城城主希莱姆,使出他一生中最灿烂的一击。

这一枪,有如傍晚即将落下的夕阳,固然美得动人,却也是最后的辉煌。


这一招,希莱姆胜,雷兹死,他也死,希莱姆败,他还是要死六步,红日射到距雷兹六步远的地方,灼热的气劲迎面扑来,吹得雷兹身上的披风呼呼作响,满头的金发全部扬了起来,捋向后脑,拳皇雷兹,挺直了胸膛,瞪圆了眼睛,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接近的红日。


五步,雷兹脚下的枯草冒起了轻烟,竟已被灼热的火劲烤焦了,拳皇依然不动如山地立在那儿,只是,此时他的眼睛,放射出兴奋无比的光芒,那神情,就好象一个在海边玩耍的孩童,突然在沙滩里捡到了一块最美丽的贝壳时的表情。

四步,雷兹终于动了。

那双举在胸口的双拳开始动了起来,他的右拳只是微微一动,就已收到了腰际,他的左肩随着右手的回缩而微微地向前倾,。

几乎就在他的右拳收到右腰的一瞬间,高高扬起的披风,向后捋动的头发,已落回原位,四面的疾风热浪,就在这时平息下来。


三步,雷兹收到右腰的铁拳终于打了出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铁拳从右腰打出的轨迹,他的这一拳动作,平平淡淡,世上的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可是这世上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更流畅,更自然,整套动作,就算是用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来赞美,也毫不为过。

硕大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清晰的弧线,迎向击来的红日。

二步,当红日来到距雷兹二步远的距离时,雷兹的铁拳,正是去势将尽未尽之时,此时,正是雷兹这一拳力量最强的一瞬间。

拳枪相交,拳皇的铁拳,击上了红日中稍微突出来的一点,焚城枪的枪尖。

希莱姆的这一击,代表了他炎系力量最强的一击,充满了火的力量。

而雷兹的那一拳,只是朴实无华的一拳,却同时包含了风、火、水、土、光明、黑暗这六种属性的力量。

这一拳,雷兹给他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拳倾天下。










“世界是由风、火、水、土这四大元素组成的,每种元素又同时具有黑暗和光明这两种属性。所以,这世上的任何武功都离不开风、火、水、土、光明、黑暗这六种属性,雷兹,你想专攻哪一种属性的力量?”

八岁的雷兹·法比尔,当年拜在天武尊者门下时,天武尊者这么问他,天武尊者在第一次传授徒弟武功时,他总是要这么问他的徒弟。

“这六种属性的力量,哪一种最强?”

雷兹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威严的天武尊者,自己刚拜了不足三天的师傅。

“这六种力量各有千秋,互相克制,并没有谁强谁弱之说。”

天武尊者回答到,对于这个新收的徒弟,他感到有些惊讶,过去他所收的第十二个弟子,在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是直接地回答他,而不是主动发问。

“火代表暴烈刚猛,水代表轻柔灵动,土代表沉稳踏实,风代表无形无相,光明代表永恒不变,黑暗代表诡异多变。”

天武者继续说下去,他已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雷兹想学的东西是什么了。


“这么说,火的优点就是水的弱点,土无法做到的事情,风却可以轻易做到,光明与黑暗各走极端,每种属性的力量都有优点,也有各自的缺点,一种力量的优点,往往就是相对应的另一种力量的缺点,师傅我没有说错吧?”

雷兹仿佛一点也不怕师傅似地,在一代武学大师面前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不错。”

一代宗师也对雷兹的见解感到惊异,八岁的男孩,能有如此见识,只能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

“既然都有各自的优点,也有各自的缺点,要是能够同是使出这六种魔法力量,那就没有缺点了。”

雷兹开口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这六种力量互相克制,根本不可能同时溶合在一个人的身上的。”

天武者对雷兹的勇气感到赞赏,但也觉得他的天真得可爱。

“谁说的,有一种生物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八岁的少年,对师傅的话展开质疑,“哦,那是什么?”

天武尊者再次有了惊讶的感觉,他是越来越欣赏这个新收的徒弟了。

“三头黄金龙。”

雷兹回答到,“三头黄金龙可以同时使出代表六种不同属性魔法,他行,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呢。”

天武尊者愣住了,他被他的徒弟给难倒了。

“你说的或许没错,可是这样的武功,还没有人创出来过。”

他虽然然被徒弟问住了,但还不至于不懂装懂。

“没有出现过未必就表示不会出现。”

雷兹说,“这六种属性的力量,我都要学。”

“既然没有人创出过,那我就自己去创。”

雷兹高高地扬起了他的头。

好大的胃口,望着心比天高的徒弟,天武尊者现在对他的看法已不再是欣赏那么简单了。

结果,雷兹·法比尔就真的开始同时学起了代表六种属性的武功心法,风、火、水、土、黑暗、光明六种力量,他要通吃。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起初,天武尊者对此只是毫不在意,任由雷兹自己去做,一个人,可以学会代表不同属性的魔法力量,可是要他一招之内同时使出六种属性不同的力量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年青人,总是好高骛远,就让他吃些苦头吧。

但是,八年之后,天武尊者就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十六岁的雷兹,终于找出这六种力量的间的相互联系,创出了可以同时使出六种魔法力量的心法——皇龙惊天诀。

此时的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武功之高,已超越了自己的师傅。

那一年,在雷兹十六岁的生日那天,天武尊者把他逐了门墙。

“你是人中之龙,皇者中的皇者,你不应该留在我的身边,那会误了你一生的。”

天武尊者对跪在自己面的徒儿说,他的心中充满了欣慰。

“老师·······”

要离开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傅,雷兹也不忍,但他没有哭,雷兹一生中从未哭过,因为他是皇者。

“男儿志在四方,离开这儿,到你喜欢的地方,用你的一双铁拳,去打出一片江山,你会创造出一个神话。”

这是天武尊者对自己徒弟最后的教导,随后,他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自己的女儿珍妮,交给了雷兹,长笑而去。







拳枪交击,时间在拳枪交击的一瞬间凝定了下来,此时,藏于红日之中的希莱姆露出了他的真身,手持着焚城枪,一动不动站立在雷兹的面前。

时间再次运转。

一股飓风由拳枪交击处有如滔天巨浪般往四周倾泄。

四周观战的数百人,全被这股飓风吹得东倒西歪,滚成一团,就连雷兹的四个好兄弟,也被吹得摇摇晃晃地站不住脚。

只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当希莱姆使出“玉石俱焚”的时,四周有如炼钢炉一般地炎热无比,可是这股飓风,力量虽然猛烈强大,却不带丝毫的热气。

因为,雷兹的那招拳倾天下,已将枪上炎系的力量全部吸纳包容。

当在一旁观战的众人抬起头时,现场,只剩下了举着伸直了的右臂,有如日不落山一般高大巍峨的雷兹·法比尔的身躯,以及那杆枪尖顶着雷兹铁拳的焚城枪。

当!

焚城枪失去了主人的支持,落到了地面上,化为无数的碎片,成为第三十一件毁在雷兹拳下的神兵。

玉石俱焚,火云城城主希莱姆,击出这一枪时,身体已经被体内的火焰焚化,一点不剩。

几年来一直不哭不笑不怒,毫无表情的卡鲁兹,望着雷兹这天惊地动的一拳,他的面皮也轻轻地抖了一下。

“该回家了,珍妮和雪丽还在等我们呢,不要让他们久等啊,卡鲁兹。”

雷兹收回无坚不催的铁拳,转向终于有了表情的卡鲁兹,笑着对自己的好兄弟说。

“师兄啊,我们兄弟多年不见,也该好好地叙叙旧了。”

拉奥搂着斐欧纳的肩膀,眼睛却盯着全身被黑暗所笼罩的卡鲁兹,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彼斯堡的上空,一只只的秃鹫在天上盘旋着,今天,他们又可以饱餐一顿了。

只是,这是他们在这里免费享用的最后一顿的美餐了。

第十三章光明之刃

落入恨水河的影风,顺着哗哗的河水一直逃了足足有七八里远,这才在一个水流较平缓的地区停下来,上了岸。

刚刚从水中钻出来的影风,站地水边,运用起炎系的魔法力量,将身上湿透的衣物中的水分蒸干。

“总算逃出来了。”

影风四肢张开,成大字形地躺在枯黄的草地上,微微地喘着气,与一心求死的希莱姆不同,影风还算年轻,不过三十来岁,他认为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影风只想向北逃得远远的,他想躲到塞尔巴托地区北部的魔法师联合会控制的地盘去,等待机会,再图报复。

有人!

影风心中一动,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绿发蓝眼,双耳尖长的少年,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僧侣的外袍,看来是个少年的修士。

少年的双手抱在胸前,臂弯中夹着把寒光闪闪,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有如一把扭曲了的镰刀一般,刃身如水,透体雪亮,映着正午的阳光,有如十五的圆月一般地耀眼。

虽然不知少年手中的拿着是什么兵器,可是影风却一眼就看出来,这把奇怪的弯刀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神兵。

“你是水镜城城主影风?”

少年盯着影风的脸问道,“哼,正是本人。”

虽然现在成了丧家之犬,可是原来呼来喝去地习惯还没有改掉,影风大声答道。

来者不善,影风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拥有精灵族中独角兽变身力量的新人类,但影风并不怕这个少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现在虽说是虎落平阳,可是对方乳臭未干,还嫩得很,能有多少本事?

“那你就死定了”

少年眼中寒光一闪,杀机一现,他不是别人,正是十贤者的两个徒弟之一,年龄较少的西蒙·哈尔格特。

西蒙手中所持的神兵,就是十贤者在在三头黄金龙龙谷中屠龙时困住三头黄金龙时所用的神兵之一——映月钩。

映月形态怪异,是十贤者中的力贤者,根据西蒙的武艺的特点,专门为他铸造的。

当映月在西蒙的手中挥出时,影风很快就明白西蒙手中的兵刃为何要铸成为何如此古怪的形状的原因了。

映月在西蒙的手中,舞出一片寒光,将已处于风兽变身状态的影风笼罩在内,速度快得吓人,就连以快出名的影风,也自叹不如,“叮!”

映月钩与影风手中的钢爪不断地交击,影风一口气挡了对方从九个位置攻过来的三十七击,心胆俱寒。

在整个塞尔巴托,除了以狠辣无情出名的卡鲁兹以外,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和影风比速度,但现在,影风不得不承认,又多了一个人了。

但这并不是让影风惊惧万分的主要原因,快,变化就少,这是无法避免的物理限制。

可是对手刚才的三十七击,动作飘忽不定,诡异难测,仿佛不受“快变化就少”这个物理原理的限制。


影风看出来,少年是利用手中兵器弯的特性,化圆为直,巧妙地利用手中兵刃奇异的形状在挥动时产生地不同于平常兵刃的惯性,溶入自己的身法和招式变化之中,才能产生这种违反常理的效果。


映月在他的手中,就像是握在死神手中的夺命的镰刀,忽左忽右,可前可后地向影风发动骤雨狂风似地摇撼狂攻,一连三十七击,记记快如闪电,影风竟无一次的反击的机会。


幸好影手中的兵刃是一对精心打制的钢爪,挥动时的力臂要比对手的弯钩短了不少,移动的距离也要少得多,所以封堵对手的攻击也较容易些,否则的话,影风真不知刚才的那数十击自己能不能接下来。

尽管如此,可是只接了三十七击,影风就觉得好象和人打了三百七十招一般,从精神到肉体都疯惫不堪。

西蒙停止了攻击,立于一旁不动,似乎是对为手留个喘息的机会。影风趁这个机会,退到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上套着的千锤百炼的钢爪,竟已出现无数的裂痕。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是谁?”

影风问道,“我叫西蒙·哈尔格特,来自北方的魔法师联合会,十贤者是我的老师,我杀你,是因你作恶多端,所以该死。”

望着已处于下风的对手,西蒙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屑。西蒙有一个习惯,当他要杀一个“坏人”的时候,总要告诉“坏人”他坏在哪儿,为什么该死。

“十贤者?”

难怪,这世上,也只有十贤者,才能铸出如此出色的神兵,才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弟子。

影风的一颗心此时已沉到了地下,现在,不光雷兹的人要杀他,连魔法师联合会的人也不放过他了,丧家之犬,影风不禁想到了这句话。

“三年前,发生在天雨城的七女连环奸杀案,是你做的吧?”

西蒙说完杀对手的理由,不等对方回答,抖了抖手中的映月,站在他对面的影风,竟感到四周的光线也随着映月的抖动而跳了一下。

他杀的人不多,可是每个被杀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棍,而影风这样的四处奸淫妇女的“奸魔”,正是他最痛恨的人。

“光之利刃啊,化成我无敌的长剑,斩破黑暗的时空吧!”

西蒙最擅长的魔法力量是光明魔法,随着咒文的念动,嵌在映月钩把手上的光明纹章开始起了反应,发出银色的圣光,“光剑斩!”


西蒙双手紧握着映月,高高地举过头顶,银色的刃身,放出比十个太阳加起来还要耀眼的光芒,盖过了塞尔巴托天上的红日,随着手臂的挥动,一道白虹从映月上发出,劈向对面的影风。

影风的速度并不比西蒙逊色,他本可以在西蒙咏唱咒文发动攻击前的一瞬间逃走,因为咏唱咒文是需要时间的。

可是就在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象生了根似地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

就在影风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充满正义之气的光明之刃攻到,正中眉心,从他身体的正中间直劈而下,一分为二,剖成两爿。

西蒙攻得快退得也快,当他退到离影风十余米远的距离时,影风裂成两爿的尸身才刚刚失去平衡,开始朝地上倒去,罪恶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草地。

“师兄,是不是你在边上偷偷地暗算这个家伙,不让他逃走。”

西蒙“愤怒”地叫着,“这家伙逃跑的本事天下无双,如何不封住他的行动,要宰他还真不容易呢。”


魔法师打扮的克里斯汀,从西蒙的背后的树丛中钻出来,刚才,就是他偷偷地用限制魔法封住了影风的双脚,他的手中,持着一把通体透明,晶莹如玉的魔法杖,就算是不识货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把法杖,决非凡品。

法杖的名字,就叫冰魄,也是十贤者屠三头黄金龙所用的六大神龙兵器之一。

“背后暗箭伤人,好象不是英雄正义的举动。”

西蒙不满地对师兄说。

“要是让这家伙跑掉了,他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那我们的行为,就更不是正义之举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才是正义的行为。“

克里斯汀厚颜地为自己的行为辩护道,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对于这个师弟,克里斯汀也有些看不惯:

西蒙为人正直,可是却过于地严肃,做事太死板,就连对敌人,也要讲公平。

“为什么我总说不过你,师兄。”

西蒙对师兄的理由是哭笑不得,每次师兄弟斗嘴,他总是输。

“因为我是你师兄嘛,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拉的尿比你喝的水还多········”

克里斯丁继续在师弟面前发表着他的大论,可是当他突然停下来时,他才发现,西蒙已靠在树边,流着口水睡着了。

※※※


巴吉尼亚城上,珍妮和雪丽,以及斐欧纳的一干大小夫人,已在城头最高的了望台上望着北方看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了,虽然知道雷兹和剑士兄弟会的较量,雷兹必胜无疑,可是,她们还是担心。

“他们回来了。”

美雪的眼最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骑着黑马飞奔而来的雷兹,他的身边,一黑一白地跟着这几年来一直助他打天下的好兄弟。

“拳皇回来了!”

“雷兹回来了!”

兴奋的呼叫声瞬间传遍了整座巴吉尼亚城,在整个塞尔巴托的南部地区,雷兹在人们的心中,已和救世主无异。

“我说过我没有事的,看你担心成这个样子。”

雷兹一把搂住飞奔而来的珍妮,爱怜无比地说,“人家还是怕嘛······”

后面的话才说了一半,在四周男男女女的怪叫声中,她的嘴已被雷兹给封住了。

而另一边,得胜归来的斐欧纳,也被他的美女军团围了个水泄不通,香吻雨点般地落在他的脸上。

雪丽不声不响地来到卡鲁兹的身旁,为他解下身上的黑色的披风,掸去衣服上的灰土。

“没有受伤吧。”

雪丽以最温和的微笑向死神问候,“没有。”

卡鲁兹心中涌起一阵温暖,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了微笑,四年来他的第一次,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


四周闹哄哄的场面突然平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因为,这四年来从不笑的卡鲁兹居然笑了,而且他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地动人,那么地温馨,这个微笑,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联系在一起。

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卡鲁兹微笑的雷兹,心中也得意地笑个不停,一双手忍不住把怀中的爱人搂得更紧了。

“一切都很好。”

拳皇吻着珍妮的脸蛋,轻轻地说。

“好象大家都把我们这两个最重要的功臣给忘记了。”

拉奥哭丧着脸,对着站在一旁,肩上扛着巨大的狼牙棒的超级肌肉男说。

“这个年头,小白脸总是比较受人欢迎的。”

迪卡尔·兰贝斯摸着自己实在称不上好看的脸庞,酸溜溜地说道。

第十四章盗尸

多年没有见面了,雷兹与迪卡尔、斐欧纳坐在一起开怀畅饮,茜茜与斐欧纳的一众美女陪身边,但拉奥·比赛亚并不在这里。

卡鲁兹照样没有来参加这个庆功会,一回来,他就独自一人回到练功房去了,对此,众人也早已习惯了,谁也没有怪他。

“好多年不见了,大姐更漂亮了。”

迪卡尔色迷迷地盯着茜茜不放,“是啊,师妹受到老大的滋润,也是越来越美丽动人了,早知如此,嘿嘿····”

斐欧纳趁机在一边大吃豆腐,珍妮脸一红,羞得低下头去。

“什么,你这家伙,平时四处沾花惹草还不够,竟占大嫂的便宜!”

斐欧纳耳朵一痛,又被美雪给拧住了,“哇,不敢了,老婆,下次不敢了。”

斐欧纳捂着耳朵,惨叫着,而他身边的几个大小老婆趁机趁火打劫,几个人闹成一团。

“兰贝斯,二年前你一直在布鲁斯大陆那儿闯荡,兽人族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对于斐欧纳的举动,雷兹早已见怪不怪了,斐欧纳表面上虽然象个花心大少,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要精明。

“还不是老样子,在无法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谁也不是兽人族的对手,魔族也不例外。前几年前魔族曾发兵五十万,进攻死亡大三角正中心的托布鲁要塞。”

迪卡尔说,“你是说三年前的那场魔兽大战吗?”

雷兹在塞尔巴托,也曾风闻过这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

“是啊,当时我和拉奥正好在那儿,亲眼见到了雷神之锤发射时的情景。”


迪卡尔的脸上露出一股惊惧的表情,“那天,要塞上的那十三门雷神之锤巨炮,只是一次齐射,就消灭整整二个军团的军队,天,十万人,整整十万人,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块骨头也没有留下。”

迪卡尔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回想起当时那毁灭性的光线从炮管中发射来的情景,以他的强悍勇猛,也不禁后怕不已。

“真的那么神吗?”

美雪问道,“是真的,好恐怖!”

迪卡尔望着美雪秀美的脸,点了点头,“雷神之锤的威力越大越好,只要兽人族的威胁还在,魔族就不会注意到我们。”

雷兹望着手中的酒怀,陷入了深思之中,少年老成的雷兹·法比尔,他心里想的东西远比同龄的人都要多得多。

“不过最近这几年在魔族控制的地盘上还发生了一件让我和拉奥都想不通的事情。”

迪卡尔说,“什么事?”

雷兹眼中精光一闪。

“四年前,路西法三世四处召集高手,命令他们到龙谷去屠龙,这几年下来,听说已有数百条龙命丧黄泉了,不过魔族方面也死了不少人。”

迪卡尔说,“屠龙?为什么?龙向来和其他生物井水不犯河水,他没事去屠龙干什么?”

雷兹问道,就算是强者,也有他所想不通的事,雷兹哪里知道,就是因为卡迪斯的一句话,路西法为了消灭不知为何物的龙人,下令除去所有和龙有关的一切事物。


虽然龙是最强的生物,可是独来独往,有勇无谋的他们,也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相对较完美,又懂得团结起来,以多打少的魔族的对手,这数年来,除了兽人族控制的布鲁斯大陆以外,全世界的龙谷,都已龙去谷空,只余下呼啸的回音还在那儿悲鸣。

龙,这种雄霸一时的生物,也快成了珍稀动物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他脑袋发热,闷得慌没事干吧。”

迪卡尔骚骚脑袋,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咦,小亚呢?他到了哪儿去?”

珍妮问道,小亚,是拉奥的小名。

“是啊,上个茅房也不会去这么久吧?”

斐欧纳的一双怪手一边在身边的美女身上揩油,一边奇道。

“那还用说,那个武痴,一定是去找你的右手去决斗了。”

迪卡尔抹了一下嘴皮子边上的酒滴,对雷兹说。

雷兹的右手,就是被人们称作死神的卡鲁兹。

※※※※


在巴吉尼亚城的大校场上,借口如厕逃开的拉奥,此时正手持裂风刀,以不死鸟变身的形态和化身为堕落天使的卡鲁兹面对面地对峙着,在过去两年,拉奥四处挑战强者来提升自己的武艺,他遇上了卡鲁兹,就好象蜜蜂遇上了蜜糖,连多等一天也不行,一回到巴吉尼亚城,立刻就向卡鲁兹发出挑战。

对此,死神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双方就在空无一人的大校场,开始了对决。

他们这样站立不动的情况,已持续了许久。

塞尔巴托的冬天很冷,可是,面对着死神卡鲁兹站立着的拉奥,额头上却在不断地渗出冷汗。

因为,站了这么久,他还找不出对手的任何一点破绽。


拉奥的化身是火凤凰不死鸟,火系的力量,代表暴烈刚猛,与人交手之时,拉奥首先运用的就是自己那咄咄逼人的杀气,抢得气势的上风,让对方心生胆怯,然后再出手,用近似于同归于尽的猛烈狂攻,在数招之内击败敌手。

他过去所遇到的大多数对手,他们都在交手之初,在他的朝阳火劲的逼迫之下,早已斗志全消,不战而败。


但暴烈刚猛的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若是有人不受他的气势的影响,那处于下风的就拉奥自己了。当年拉奥与自己师兄,拳皇雷兹·法比尔对决之时,在比拉奥更加霸道的雷兹面前,双方站立了不足一顿饭的时间,拉奥的气势完全被夺,不战而败。


那一败之后,拉奥发觉了自己的不足,于是离开师门,到处挑战强者,以此来提高武艺,多年来,他的一双大脚,几乎走遍了整个大陆,直至那个倒霉的剑士兄弟会长希莱姆不知死活地去招揽他对付雷兹时,他才来到塞尔巴托。

今天的死神,与当年的雷兹不同,雷兹给人的感觉,是天下英雄舍我取谁的狂和霸,在他面前,拉奥是鸡蛋碰石头,不能不败;


而卡鲁兹,有如一个毫无情感的木头人,世间的一切生生死死,爱恨情仇,都仿佛和他毫不相干,虽然拉奥将全身的杀气集中到烈风刀的刃尖上,不断催逼压迫着对手,可是对于有如一潭不动的死水般的卡鲁兹,却不能击起分毫的波澜,他是无从下手。


邪剑死神,紧紧地握在卡鲁兹的右手之中,拉奥的紧逼,在它的主人的眼中,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似地,卡鲁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死神黑色的刃身,眼中射出奇特的光芒,目光之中,没有恐惧,没有兴奋,没有爱,也没有恨,唯一拥有的,就是空虚,无尽的空虚。

在化为火焰燃烧的不死鸟面前,卡鲁兹只是一片一无所有的真空。

喝!

拉奥大声地吼叫起来,他是不能不动了,因为他明白,要是再这样地对峙下去,败的一定会是自己,在没有找到对方破绽的情况下,他决定抢先进攻。

拉奥脚尖一点,陷进脚下的沙地中去,接着一扬,踢了起来,漫天的沙雨,铺天盖地地向卡鲁兹的脸上盖去,随之而来的,是隐藏在沙雨后面的裂风刀。

“火焰中的精灵,应我之召唤,化为我血色的长刀,斩灭我眼前的一切生物”

火焰烈风切!

烈风刀在拉奥的手中,幻成一只飞舞于火焰之中的凤凰,噬向站在他正对面的死神卡鲁兹,力量之强悍,火劲的温度之高,更在那天和雷兹决斗的希莱姆之上。

火焰在拉奥出刀的一瞬间笼罩了卡鲁兹的四周,滋滋的毛发烧着的声音响起,刀未致,卡鲁兹的头发,竟已在他的这一击的刀气的笼罩下,烧了起来。

那天,当希莱姆用霸道无比的火劲对付雷兹时,雷兹是以强对强,用更强,更霸道的力量破他,但这一回,面对着力量更在希莱姆之上的拉奥,卡鲁兹将如何应付?

“撕裂吧,大气中的精灵!”

真空切!


卡鲁兹将手中的邪剑一切劈出,击在身体的左前方四周的空气急剧地搅动了起来,受到真空切产生的巨大的吸引力的影响,沙雨全被吸引了过去,就连藏在沙雨后面的裂风刀,也被吸得刃身一歪,偏离了少许。

偏离了少许就足够了,卡鲁兹抬起他的右腿,一记侧踢,踢向裂风刀的刃身。

他的这一招非常地冒险,要是慢了,偏了点方位裂风刀一样可以劈中他;要是快了点,自己的右腿就不保了,这世上,或许只有死神,才敢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嘣!”

脚尖正中刀身,虽然拉奥是双手持刀,可是裂风刀照样被踢得荡开去,几乎脱手而飞。

“不好!”

拉奥心中大叫,此时,卡鲁兹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立的左腿微微一曲,不等刚踢出的右腿收回,身子一跃,一个肩撞,撞向拉奥。

拉奥这数年来一直四处挑战强者,战斗经验也是丰富异常,在危急关头,身体一侧,借着卡鲁兹刚才侧踢的力量,身体一摆,也以左肩应付卡鲁兹右肩的撞击。

只是,卡鲁兹动,他静,对撞,当然是静吃亏了。

两肩相碰,拉奥被撞得向后飞出。

就算是退,步伐也不能乱,手更不能停。

这是他的师傅天武尊者对拉奥的教悔。


在两肩相撞的那一刻,拉奥的双腿就做好了向后跃的准备了。当双方的肩头相撞时,拉奥的身体,象平移似地以极平稳的姿态向后飞退着,手中的裂风刀一刀接一刀地劈出,划出一道接一道的无形的火墙,阻止卡鲁兹的进攻。


但是他的这一套,似乎对卡鲁兹并不起作用,邪剑死神在卡鲁兹的手中,几乎是以和拉奥同样的频率划出,一剑接一剑,将他布下的火墙催毁,死神上传来的天魔功的魔气,并不比他的火劲逊色;而卡鲁兹的身体,也保留着和拉奥相同的距离,用同样的速度,紧追着他不放。

再平稳的后退也有个止境,拉奥的脚尖踩到了实地上,身体的平飞移动结束了,然而在他的后腿跟还没有着地时,卡鲁兹又攻了过来,压力似乎又大了少许。

在立足不稳地情况下,拉奥不得不痛苦万分般地再次故技重施,再度平飞着后退,而卡鲁兹也是以和刚才同样的方法追着他不放。

就这样,在卡鲁兹的催逼之下,拉奥一连向后飞退了七次,一连七次,他的脚跟都无法沾到地面上。

卡鲁兹一剑劈出,进行第八次的紧逼,而拉奥,他也被迫极不情愿地开始了第八次的向后飞跃。

但他的这一次飞跃,却远没有前面那七次来得好看潇洒。

拉奥只觉得后背一痛,好象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

此时的他,已退到了校场的尽头,背部撞上了校场围墙上,退无可退。

由于这一撞,拉奥手上一缓,身体一窒,卡鲁兹手中的死神已趁着这个机会,破入拉奥的刀势,在他的面前闪了一下,接着又收了回去。

拉奥的胸口被轻轻地划了一道,割破了他的衣服。

卡鲁兹收回邪剑死神,一个转身,离开呆若木鸡般站在那儿的拉奥,不声不响地走开了。

※※※※

“怎么了?”


正在与迪卡尔饮酒的斐欧纳看到垂头丧气地走过来的拉奥,明知故问地说,拉奥没有答理他,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壶,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狂灌,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弄湿了他的衣服。

“小亚,又输了?”

珍妮关切地问道,拉奥生平从不饮酒,除非他被人打败。

“没什么好丢脸的,小亚,我也曾败在那个石头的手上。”

斐欧纳安慰道,石头是背地里斐欧纳对卡鲁兹的称呼,他不敢在雷兹面前叫卡鲁兹死神,但叫石头的话雷兹还是可以接受的。

“师弟,你一天有多少时间在练功?”

雷兹问道,“六七个小时吧。”

拉奥点了点头说,“太少了吗?”

“可是卡鲁兹一天中最少有十五个小时都在练武。”

雷兹微微一笑,“十五个小时?天,那不是说除了吃饭睡觉外全部的时间都在练武。”

拉奥瞪圆了眼睛,满脸惊愕。

“是的。”

雷兹说着点了点了头,他一句话就切中了要害,让拉奥觉得好过了些。

卡鲁兹,我的好兄弟,你的心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雷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初遇卡鲁兹时的情景,你一定有很多不幸的故事吧?

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帮你呢?

雷兹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让卡鲁兹快乐起来,※※※※

在彼斯堡外的乱葬岗上,成群的野狗吠叫个不停,他们闻到了死尸的气味,聚集在这里。剑士兄弟会们被杀的人,连同五大城主,全部都葬在这儿。


既然是敌人,向来是精打细算的斐欧纳当然不会为他们每个人买上一具上好的棺木进行风光大葬,他只是叫人在地上挖了个大坑,把一百多具尸体扔进去再填上土就算完事了。


聪明的野狗们开始用前爪刨着地面上松散的土壤,准备挖出埋藏地下的美食好好地饱餐一顿。当第一具的死尸的脚露出地面的时候,数十条饿昏了的野狗立刻蜂拥而上,抢成一团,可怜的尸体很快被撕成了碎片……


突然,正在抢食的他们象是发觉了什么似地,个个都停止了争抢和撕咬,竖起耳朵,警惕地望着同一个方面,不知他们中间是谁先发出了的一声凄惨的悲鸣,所有的野狗全部同里丢下含在口中的美食,一哄而散。

“真麻烦,对付这几条畜牲,还要我用驱兽术把他们吓跑,使个连环闪电把它们全杀了不就行了。”

克里斯丁从乱葬岗边上的树林中走出来,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冰魄杖。

“师兄啊,就算是野狗,也是有生命的,师傅不是教我们要爱惜生命吗?你这样动不动就滥杀无辜,有伤天和,小心受到天谴啊。”

西蒙跟在师兄后面,象唐僧一样地唠唠叼叼地。

“呸!呸!呸!大吉大利,鬼才会受天谴呢,没事不要咒我,要是我有个头痛脑热的可和你没完。”

克里斯丁说着在往地上连吐了三口口水,地上狠狠地跺了两下,算示对刚才受到师弟“诅咒”的回应。


接着他再次摆起师兄的架子,“你呀,没事少跟七师傅,八师傅他们在一起,成天死读书,脑袋都变成木头了,满脑子的教条,没听大师傅丹玛斯说过吗,要有想象力,要多思考,不要对前人的东西偏听偏信,要有自己的见解,要懂得消化吸收,要······”

克里斯丁停了下来,“喂,师兄在边上教训你,怎么能捂着耳朵不听,太没有礼貌了吧?七师傅和八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克里斯丁喝问道,西蒙拥有精灵族中独角兽的变身力量,他的耳朵可以象兔子一样灵活地转动,克斯里丁又发表大论了,无法忍受的西蒙只好利用自己耳朵能动的特点把耳孔堵住了,以获得暂时的清静。

“好了好了,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说了,赶快那那几个家伙的尸体给找出来,真是的,我们可是十贤者的得意高徒啊,什么时候成了盗尸犯了。“


克里斯丁咕哝着一边来到埋着死尸的土坑前,冰魄一挥,覆盖在尸体上的土层象浮云被风吹动般地移动开来,露出了下面百余具的死尸,虽然里面的人刚死了不足一天,可是百余具尸体加起来的尸臭味,也是非常难闻的,熏得克里斯丁和西蒙全都皱起了眉头,捂住了鼻子。

“快点,师兄。”


西蒙说,克里斯丁扫了一眼尸堆,手中的冰魄杖再度一挥,几具尸体从尸堆中飞了出来,落在他身旁的地上,这几具尸体,正是剑士兄弟会中在天意楼上被杀的五大城主的尸体。


克里斯丁手中的冰魄杖再次划了一下,这回,他用的是冰系的魔法,五具死尸迅速地被冰封起来。自从那天在龙谷被智贤者教训过后,克里斯丁在使用魔法时,已开始努力地不去咏唱咒文。

“好了,快叫山岗下的那些家伙上来把尸体运走,我们的那个成天摆弄死尸的尸贤者师傅要看。”

克里斯丁扭过头对师弟说道。

“我的天,你在做什么?”

此时,克里斯丁的师弟,西蒙·哈尔格特,双手结成手印,站在那儿,闭着双眼,一脸虔诚的表情,他居然在为坑里的死人做超度亡魂的祈祷。

“没搞错!”

克里斯丁拍着脑袋,差点昏了过去。

克里斯丁和西蒙带着尸体离去了,而彼斯堡附近聚集的野狗们,当它们来到乱葬岗时才痛苦的发现,所有能吃的食物,都已被人用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连最后的晚餐都没有机会享用到。

※※※※


巴吉尼亚城里,刚刚击败了拉奥的卡鲁兹,独自一人孤独地坐在没有点灯的黑暗的小屋里,他的身体被一条碗口粗的铁链紧紧地锁住,全身缩成一团,竟象打摆子一般地不断地发抖,口中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股浓重的紫气,赤红如血的双眼在黑暗中放射出前所未有的凶光,路西法三世邪恶的笑声,法路达的狂笑,奈丽的呼唤,象噩梦一样地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死神在痛苦地发抖,在不住地喘息着,象个婴儿一般的无助,黑暗,正一点一点地将他吞噬。

第十五章七星齐聚

“好可怕的武功,一拳击出,居然同时包含有风火水土黑暗光明这六种属性的力量。”


威斯特城是塞尔巴托北方的魔法师联合会控制地盘的首脑城市,在城内十贤者的府邸中,智贤者丹玛斯,正用着他自制的显微镜,仔细地观察着西蒙带回来的,焚城枪的碎片。


这间智贤者居住的屋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一般情况下,其他几位贤者是不会进来的,因为这样东西他们几乎都看不懂。其他几位贤者在魔法方面都可以说是天才,可是在被大多数称作邪术的科学这个领域,个个却都是白痴。

“这么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们怎么就看不出来?”

十贤者中排行第八的力贤者,平时最喜欢和丹玛斯抬杠,因为丹玛斯老是说他做事太死板,死脑筋。

“同时拥有那六种力量,不可能吧?丹玛斯,再看一下,是不是你弄错了?”

“是啊,除了表面有些轻微的灼烧的痕迹,我们也看不出什么啊。”

其他几人也纷纷发表意见,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块焚城枪的碎片,对着挂在屋梁上挂着的雪亮的魔法灯,眯着眼睛努力地观察着,想从中瞧出什么名堂来。

“我是从微观的角度来看的,受过火的力量和受过冰的力量攻击过的物体,他们对物质产生的效果都是不同的,象这个······”

“喂喂喂,饶过我们吧,丹!”


月贤者哭丧着脸拍了拍丹玛斯的肩头,又来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明知我们对科学这个巫术一窍不通,还和我们谈这些?别说了,赶快告诉我们,拳皇的武功有什么弱点!”

力贤者也在一边急急忙忙地说道,他不明白科学是什么,可是却对这个身体瘦弱无比,不会一点武功的老大,心中却是非常地敬重服气。

“我要好好地想一想,说实在的,要想找出他的弱点,还真不容易呢,对了,索尔那儿怎么样了?”

丹玛斯边说边调节着高显微镜的焦距,这台显微镜,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他正和菲多芬一起在摆弄那些尸体呢,那个菲多芬芳,我看他很快就会改行,不再为人算命骗钱了,而是转职做一个成天摆弄死尸的亡灵法师。”

月贤者卡普回答到,一有机会,他总是不忘记攻击这位一起偷鸡摸狗长大的好兄弟。

“你不要瞧不起索尔,其实他所学的虽然是死灵一系的魔法,可是在很多地方,这一系的魔法和科学也是有极大的相通之处。”

丹玛斯转过头对卡普说道,现在的他,脸色比起从前来更差了,憔悴得非常地吓人,只有一双眼睛还带着神采。

“他的那一套,在科学的眼里,应叫作人体解剖学,咳咳······”

话才说一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捂着胸口,脸上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

“喂,不要吓我啊,老哥!”

“怎么了?”

众人急忙拥上前去,抱住了摇摇欲坠的丹玛斯,他头一低,口一张,喷出一大口的鲜血来,染得桌子一片的血红。

“快叫医生来!”

西蒙在一边喊道。

“记着,千万不要让茜茜知道这件事。“


丹玛斯躺在月贤者的怀里,张开无神的眼睛对周围的人说,“你呀,叫你好好休息的,这几天茜茜不在,你就乱来了。”卡普抱着老友瘦弱的身体,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想早点看到龙战士诞生,咳······只要有了龙战士,那我们人类几百年来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咳······”

他说着又咳了一下,这回倒是没有再咳出鲜血。

“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卡普抱着丹玛斯,泪水从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的眼中流淌下来。

“老师!”

西蒙和克里斯汀挤了进来,一人抓着丹玛斯的一只手,个个泪流满面,“不要哭啊,别忘记了,你们俩是我们人类的希望······”

丹玛斯露出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对两个少年说,声音渐渐地低下去,陷入了昏迷之中,房间里再度乱成一团。


而在离这间屋子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发生在丹玛斯身上的事。被人们称作尸贤者的索尔·拉斯特,此时正挥舞着手中锋利的解剖刀,解剖着被克里斯汀带回来的五具尸体。

肝、肺、心,肠、胃,一块接一块的内脏,正被他用血淋淋地双手,从被剖开的死者的胸膛中取出。

“如果你觉得太恶心,就先到外面等一下,过一会儿我会把结果报给你的。”


在十贤者中,索尔可能是样子长得最难看的人了:皮肤焦黄得象死尸一般,身体精瘦得吓人,皮包骨这三个字这个名词就是为他设立的;两只眼睛深深地陷入眼框之中,一闪一闪地放着寒光。要是他在夜晚月光下行走,你一定会以为是坟地里的僵尸复活,跑了出来。

由于成年累月的和死尸打交道,加上长得这副模样,人们自然而然地就叫他尸贤者。

“哼,谁说的,拉斯特,在我的眼里,这些人的内脏,其实就和猪啊,羊啊的内脏没有什么两样。”

星贤者菲多芬死撑着说,但在说话时,他却努力地憋住了呼吸。

“要是丹玛斯在这儿,他一定会说,这些东西,说穿了只是有机化合物,是什么氮、氢的蛋白质,有什么好恶心的。”他学着丹玛斯教训人的口气说道。

“哈哈哈,好啊,我平时也就是这么想的,不然的话,成天摆弄这些东西,可是要做恶梦的。”

索尔哈哈大笑,举起血淋淋的右手,在菲多芬的肩膀上拍了拍,表示赞同。

“喂喂喂,太不讲卫生了吧?”

菲多芬望着左肩上掌状的血迹,皱着眉头叫道,“对不起来,我忘记了。”

索尔摆摆手表示歉意,结果手上带起来的血珠,有几滴又溅到了菲多芬的脸上。

“哇!”

菲多芬终于忍受不住强烈的恶心,加上不小心又嗅入了一大口臭气,猛地推开门,跑到茅厕里大吐去了。

“真是的,说得倒好听。”

索尔望着对方的背景念叨着,把右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呜·····确实很恶心啊。”

他一阵反胃,把头向后一仰说道。

“我回来了,快把结果告诉我。”在外头吐得脸绿绿地菲多芬再次杀了回来,不过这回学乖了,坐在了离索尔较远的地方。

“你是想知道关于天魔功的事吗?”

索尔一边说着,一边从边举抓起一截血淋淋的腿骨,递向菲多芬。

“嘿嘿······还是你来说更贴切些,这个就不必了吧?”

菲多芬当然不会亲手去接这截腿骨,刚在他已吐过一次了,可不想再吐第二回。

“一个没有前途的种族。”

索尔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将腿骨截成两截,露出了整齐的断面。

“什么意思?”菲多芬奇道,“几百年了,不应说是几千年才多,过了这么多年,天魔功还是老样子,一点创新都没有。”

索尔说着把腿骨的断面朝向菲多芬,“你看,这是那个死在卡鲁兹手上的女人的腿骨,他用“天魔噬魂”那一招击在她的腿上。”

菲多芬强忍着恶心,右手接过腿骨,接着他的左手凑过来,五指居然象灯一样地放出强烈的光芒,照在骨骼上。

“里面都被吸干了。”

他非常认真的打量了一小会儿,接着将腿骨扔到一旁,发光的左手也随之回复原样。

“可是这一招造成的伤痕,和几百年前死在天魔功上的人是一模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真是一个没有创造力的民族。”

索尔嘲弄道。

“说得对,魔族和其他种族一样,都是没有创造力的民族。”

菲多芬附和着叹道,“没有创造力就没有前途,现在,该是属于我们人类的时代了,不过,”

他的话锋猛地一转,“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个卡鲁兹,他的天魔功······”

“当然了,我对天魔功了解程度,决不会比你和路西法三世少多少。”

索尔那没有一点皮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自信地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我去和丹玛斯商量一下。”

菲多芬说着转身离开这间充满尸臭味的屋子,只余下尸贤者索尔一人继续摆弄着那些死尸。

※※※※

在天意楼之战后的第四十三天,无论是对于统治着塞尔巴托南部风之国的雷兹,还是控制着北方的魔法师联合会来说,都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这一个多月来,雷兹一直忙着接收剑士兄弟会的地盘,七大城主虽然都已被杀,可是他们的残余势力,“富余”人员的安排,可用的人,不可用的人,该留的该杀的,这些都要雷兹自己去安排处理。尽管有一群的好兄弟在帮忙,雷兹还是忙得团团转。


马约尔现在成了雷兹手下最得力的谋臣,而那条希莱姆身边的狗——灵木,雷兹依然重用他。因为雷兹知道,在有些地方,这个整天只会吹牛拍马的家伙,还是很有用处的,而且有些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得好。

自从败在卡鲁兹的剑下之后,拉奥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整整一个月,闭关反思。最后,他决定离开这儿,再次开始他流浪的生涯。

“不肯留下来帮我吗?”

“还说呢,一个雷兹已够我受的了,现在又多了个死神,算了吧。”

拉奥对师兄抱怨道,既然这个世界已有我这个天才了,为什么还要有另外两个更出色的?

天!不公平!

他悲哀地叹道。

“小亚,还是留下来多住几天再走吧,大家难得聚在一起。”

珍妮也在一旁挽留到,“不了,谢师姐了,我还是要走,这回,我想到阿拉西亚去。”

拉奥再次拒绝了珍妮的好意。

“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师弟。”


雷兹并不太愿意拉奥离开自己,因为那个神秘的魔法师联合会,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天意楼之战后的第二天,在离彼斯堡不远的一个河套地区,发现了水镜城城主影风的尸首,昔日威凛凛的影风,象一只被人剖成两爿的板鸭一样地躺在天水河边。

雷兹亲自验过那具尸首,头盖骨上的创口,平滑得象玻璃一般地创痕,这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子,以极快的速度,象切豆腐一般地劈成两爿。

雷兹曾估算过那人的武功,在他的手下,恐怕也只有卡鲁兹和自己才能对付,斐欧纳和迪卡尔他们,都要差点。如果他是魔法师联合会的人,那就不好对付了。

“老大,”

斐欧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让雷兹从深思中回醒过来。

“出了什么事了?”

雷兹回过头问道,从斐欧纳有点急促的声音中,他听得出来,发生了大事情了。

“魔法师联合会的人来了。”

※※※※※

“哼!”

在雷兹官邸的会客厅里,迪卡尔睁着铜铃般的牛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对前年青的魔法师,冷哼了一句。

一口气吞并了这么多的地盘,一时之间,雷兹也出现了人员分配不过来的困难,他得力的部下大都用来接收地盘去了。

所以,接待这位来自北方“贵宾”的任务,也只好由迪卡尔这个绝不适合的人来做。

迪卡尔和这位北方的访客的关系相处得并不太融洽。


也难怪他不高兴,因为从一见面起,这个“贵宾”看他的眼神就很怪,那个眼神,就象是在看一样稀奇的怪物似的,身材非常“引人注目”的迪卡尔,是最恨别人用这种目光看他的。

“怎么了?大蛮牛?”

在雷兹的会客厅里,克里斯汀笑嘻嘻地问道,饶有兴趣地望着两手交织在一起,手指关节捏得叭吱叭吱响的肌肉男。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软弱的人,另一种是整天念叨着讥哩咕噜的咒文的家伙,偏偏这两种你全占了,我不喜欢你!”

迪卡尔·兰贝斯说着在克里斯汀面举起了举他坛痰盂般硕大的拳头,气呼呼地说。这句话是实情,迪卡尔并不太擅长魔法,所以他也不喜欢魔法师。

“我软弱?我念叨?哼,不要小看魔法师,头脑简单的蛮牛。”

克里斯汀反咬了一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迪卡尔身上始终没有离开过。

“而且,我最恨别人叫我蛮牛了!软弱的魔法师!”

迪卡尔大叫一声,嘴里发出震天的“牛吼”,“软弱的魔法师?我看你才是软弱的人吧?我们较量一下如何?”

克里斯汀冷笑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克里斯汀并不是个喜欢随意挑衅滋事的人,只是这次,按照十贤者的交待,他有意地挑起事端。

“哼!魔法师只会躲在暗处偷偷地施放魔法,和人单挑时一文不值?嘿嘿······”


迪卡尔冷笑着,如果说斐欧纳是豹子,卡鲁兹是毒蛇,那迪卡尔就是一头聪明的鳄鱼,任何以为他是有勇无谋的人,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刚才的一番争吵,迪卡尔根本就没有被激怒。

迪卡尔明白,雷兹的风之国和北方的魔法师联合会的斗争已经开始了,他想挫一下对方的锐气。

另一边······那间没有一盏灯的小屋,卡鲁兹一直把自己锁在里面。这一个多月来,他可谓是足不出户,就连给他送饭的雪丽,也未曾见过他一面。

“卡鲁兹?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雪丽隔着厚厚的铁门,关切地问道,屋子里寂然无声。

“回答我啊,卡鲁兹,你应一声啊。”

里面仍然没有丝毫回应。

雪丽很担心,她把耳朵塞在门板上,想听一下里面的动静。

“吼!”

一记有如恶魔一般的吼叫,炸雷般地屋内响起,吓得雪丽心头一震,触电似地离开门板,接连后退了几步,脚下一绊,向后一仰,朝地上跌去。


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雪丽的后腰,扶住了她。雪丽本能地回过头一看,扶住他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脸上还稚气未脱,那双晶莹剔透的蓝眼睛非常地吸引人,因为这双眼神非常地纯洁,纯洁得仿佛不该存在这个肮脏的人间一般。看见雪丽回过头来,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个可以让任何人放心的微笑。

“小心了,小姐。”

少年扶稳了雪丽之后,立刻松开手,头转向关着卡鲁兹的小屋,还带着点稚气的脸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庄重严肃的神情。

他的右手一抖,手上多了把银色的弯刀,刀身弯弯曲曲,有如初四初五的月牙。

“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雪丽感到眼前的这个人决不简单,“我叫西蒙·哈尔格特,我来自北方。”

少年回答到,“你躲远一点,屋子里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西蒙·哈尔格特说着左手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道,把雪丽送到十多米远的地方,此时,又一声震天的吼叫声响起,屋子里面住恶魔,他已经发怒了。

※※※※

“吃我一拳,懦弱的魔法师!”

迪卡尔大声叫道,举起那只比克里斯汀的大腿还要粗壮的右臂,隔空一拳轰向对面坐着的克里斯汀。

拳头未到,风声先至,拳头摩擦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刺得大厅内的一干人等耳膜嗡嗡作响,个个捂住了耳朵。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这一拳,迪卡尔故意打得歪了点,他只想吓唬一下眼前的这个魔法师,让他出一次丑。

就在他振臂出拳的那一刻,克里斯汀抬起了他的右手,面对着对方击来的有如实质般的拳风,他口中轻哼一声,手掌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小圆。

“波!”

力道足以开山碎石的拳风,击到他面前,象是撞上了一堵墙,发出撞击的声响。


克里斯汀面前的空间似乎在迪卡尔拳风到达的那一瞬间突然塌陷了下去,一股吸力传来,带动着出拳的迪卡尔略显笨重的身躯也随之摇晃了一下,而坐在座位上的克里斯汀,身下座椅的四条腿,也擦着青石铺成的地面,后退了半个脚掌的距离,椅脚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魔擦声。

“是空气护盾!”

原来他的特色魔法是空气护盾,迪卡尔暗叫一声,新人类中拥有精灵力量的半精灵,也只有在使用自己最强的特色魔法时,才不需要咏唱咒文。

“好,再吃一拳!”

迪卡尔赞了一句,身体弹了起来,象皮球一样地射向克里斯汀,凌空踢出一脚,他想和对手进行近身的肉搏战,魔法师是最忌诲和人近战的了。

“这儿太狭小了。”

克里斯汀说,话音刚落,迪卡尔已经攻到,他的腿布下重重的脚影,笼罩了克里斯汀的四周。

卡吱声传来,座椅被迪卡尔从天而降的那一脚,踏得粉碎。

但坐在椅子上的克里斯汀,已消失不见。

“瞬间移动!”

迪卡尔暗惊,这家伙,居然拥有两种特色魔法!

“外面很宽广,我就在这儿斗牛吧。来吧,大蛮牛!”

克里斯汀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可恶的小毛球!”

迪卡尔脸一板,眼里射出一缕凶光,这一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

小屋内,恶魔般地吼叫声是越来越响,让处于屋外的雪丽也感到有些害怕。西蒙紧握着手中映月,双眼死死地盯着铁门,光明之刃映月,在他的手上放射着银色的圣光。

映月抖动得非常的厉害,因为在屋内,存放着一把与他相敌对的黑暗之剑剑——死神。

此时的西蒙,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有如圣洁的气息,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圣光,纯洁得让人不敢想信他会是个人类。

“天使!”

望着西蒙的背影,雪丽眼花了,她觉得西蒙象是天使在人间的化身,和他比起来,卡鲁兹就象是地狱来的恶魔。

天使是来杀恶魔的!

他?他是来杀卡鲁兹的!

卡鲁兹不是他的对手。

雪丽的脑海里突然涌起了这个念头,几年来对卡鲁兹的信任,就在这一瞬间化为灰烬。

“我要救卡鲁兹!”

“雷兹?对,我要去找雷兹!”

想到这儿,雪丽转过身,迈开双腿朝雷兹的住处跑去。

这世上或许只有拳皇雷兹,才能打败这个天上来的天使,雪丽心想。

“吼!”

屋内再次传来一声怒吼,随着一声暴响,小屋的砖墙炸碎,碎石化做无数的利箭,射向站在屋前的西蒙。

“叮当叮当!”的响声有如爆豆般接连响起,映月在西蒙的手中幻化成了一轮的明月,挡住了所有激射而来的碎石。

“当!”


爆豆般的声响过后,紧接着又是一声的巨响,震动了整座巴吉尼亚城。身体已在数十米外的雪丽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一把黑漆漆的,泛着紫气的长剑,正与一把弯如月牙,泛着圣光的弯刀架在一起,握剑的人,就象他的剑一样,全身都笼罩在紫气之中。

“另一种就是完全将良知抛弃的人,心已入魔,以黑暗之心用剑!”


今天的卡鲁兹,满脸赤红,双眼如血,面目铮狞,他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一条条红色的血管高高地凸起。现在的他,已彻底地入魔,他的心,他的灵魂,已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为他手中的这把邪剑死神所操纵。

“我今天是来除去死神的!”

西蒙运劲架开卡鲁兹的一剑,冷冷地说道,

第十六章对决


会客室的屋外是一片非常空旷的练武场,按照寒尔巴托地区数百年来一直流行的强者为王的原则,雷兹从四年前打败前任城主西碧斯开始,就不断地有人上门来拜访他。雷兹所接待的那些“客人”,扣除能被雷兹三句话折服的人以外,剩下的多半是是肝火较旺,男性激素分秘旺盛的家伙,三句话不投机,立刻就动起手来。为了便于打斗,斐欧纳就把会客室设在了练武场的边上。

“魔法师和人单挑?你想清楚了没有?”望着眼前这个讨厌的魔法师,迪卡尔喝问道。

“剑与魔法的对决,一定是很精彩的。”克里斯汀自信地回答到。

“看你全身没有三两肉,我就不用兵器对付你了。”迪卡尔朝克里斯汀举了举他硕大的铁拳。


“我就用这个吧。”他对着自己的拳头说,从刚才的交手中,迪卡尔知道眼前的这个魔法师绝对不简单。魔法师和强力剑士的决斗就好象老鹰和狮子的战斗,完全是两种不同层次的武功的对决,并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他很清楚魔法师的优点和缺点,对付魔法师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贴身近战,自己的狼牙棒过于的笨重,会影响行动速度,倒不如用拳头来得更划算些。

“魔法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只要能近身,我就能赢了他。”迪卡尔心想。

“好,为了公平,我也不用魔法杖对付你。”克里斯汀说,这时,他的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迪卡尔说完,立刻就动起手来,他举起右拳,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克里斯汀,巨大的拳头,从天而降,一拳轰向他的面门。

他的身子,此时距克里斯汀不过七步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晃到了克里斯汀的眼前。

克里斯汀双手合什,接着一左一右地分开,看样子,他好象运用魔法力量在自己的身前又布下了一面“空气护盾”。

“没有用的,同样的把戏还想再用第二次吗?”迪卡尔大叫着,化拳为指,食指一指刺出。这一回,他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的食指尖上。

受力面积较大的拳头击不碎空气护盾,但受力面积小的手指却可以轻易地做到。

随着“波”的一声轻响,“空气护盾”化成粉碎,迪卡尔右手食指成功地击碎了护盾,刺向克里斯汀的左肩。

“什么!”

一阵冰凉感觉传来,他击中的,只是一个冰的幻像。

“镜影术!”

“又没有咏唱咒文!”迪卡尔心中大叫着,第三种了,这家伙,到底有多少特色魔法?

克里斯汀留下来的那具冰雕像,只是在左肩被击中处出现了一个指头粗细的小洞,并没有破碎。迪卡尔发现不对劲,收手极快,并没有多费半点力气。

“力道控制得可真不错啊,该看我的了!”


克里斯汀的声音从迪卡尔的背后传了过来,他所处的位置,离迪卡尔足有数十步远。在使出镜影术避开迪卡尔的攻击之后,他又用了瞬间移动术将身体转移到了数十步外。克里斯汀对“瞬间移动”这招魔法的运用,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哪里走!”

迪卡尔连头也不回,单膝跪下,右手一拳轰向冰雕脚下的大地。

这一招,是他的拿手好戏“地震波!”

随着一声沉闷的暴响,地面上现出了一个拳头深的凹痕,一股波纹般的震动,由凹痕处扩散开来,随着地面向远处的克里斯汀传去。

“干得好!”

克里斯汀发出赞许的惊叹声,两团桔黄色的光球在他的手上迅速聚集,升起。在离手半尺高的地方,两团光球迅速地合而为一,化成一土黄色的,有如实质般的球体。


克里斯汀的手指轻轻地拔了“球体”一下,光球化做一颗流星,射向两人之间的大地。他从聚集魔法球到出手发动攻击,只用了不足半秒的时间,快得让人根本不改相信这一招居然是魔法招式。

“崩!”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尘土飞扬,在迪卡尔和克里斯汀之间的空地上,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土坑的形状怪异非常,成大圆套小圆的波纹状。刚才克里斯汀发出了一个“土形雷”,破去了迪卡尔的这招“地震波”。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强大的魔法师,你是我见过的使用魔法的速度最快的魔法师。”

迪卡尔站起身边,对着远处的克里斯汀说。交手几招后,迪卡尔是由衷地佩服眼前的这个对手。

“你也很出色啊,刚才你的那一击,把我的脚都震得发麻。我为先前说的话向你道歉。”


克里斯汀也极有风度地回应到。在那波纹状的大坑到克里斯汀之间的土地上,地面上尘土也象土坑一般,聚集起来,排成一圈圈的波纹状。尽管克里斯汀发出“土之雷”化解了迪卡尔的“地震波”,但他仍然吃了一点小亏。

“哪里哪里,”迪卡尔咧开大嘴笑着谦让道,心中却暗叫侥幸。

“刚才只是我先进攻而已,如果再动手的话,你向我发动魔法攻击,我也不知自己能否接得住。”


这句话绝对是句大实话,两人间的距离足有数十步远,如果再打下去,这么远的距离,克里斯汀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发出强大的攻击性魔法。迪卡尔这只狡猾的鳄鱼,见势不妙,立刻做出高姿态,主动地要求和解,也给对方一个下台的台阶。

“嘿嘿,彼此彼此。”克里斯汀边说边向迪卡尔走过来,友好的伸出了右手,两人的手掌握在了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识英雄,重英雄嘛,还是不打的好。”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只有边上观战的人在心中暗骂着——两个互相吹捧的混蛋。

“既然惺惺相惜,为什么还在暗地里较量个不停啊,迪卡尔你这个混蛋!是同性恋吗?”斐欧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们是欲罢不能啊。”

迪卡尔转过头去,哭丧着脸对赶过来雷兹三人说。

刚才,两位“惺惺相惜”的英雄在握手的那一刻,又暗中较上了劲。迪卡尔仗着自己的手劲大,想让对方吃点苦头,可是克里斯汀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早有防备。

两只手相握时,迪卡尔感自己握住的不是人手,而是一块烧红了的铁板,灼热无比。

好在他早有防备,立刻运劲反击,但对方的手有如钢板铸成一般竟然纹丝不动,克里斯汀在手掌上布了一个防御的结界。


接着一股寒气从手上传过来,冻得他十指发麻,克里斯汀的手变成了一块寒冰。迪卡尔好不容易适应了这股寒气之后,他的手又变成了岩浆。冷热交替之下,迪卡尔欲罢不能,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好在他意志力坚强,硬是死撑着。

“你们再不分开,别人可要误会了。”一只大手压在了两只手掌上,两人手一震,同时分离开来。

出手的人,自然就是雷兹。

“你就是雷兹?”克里斯汀收回被震得有些发痛右手,心中却暗叫厉害,好霸道的力量。


“来的都是客,到里面坐吧。”雷兹用他独有的微笑回答了克里斯汀的问话,接着把手往客厅里一招,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克里斯汀说,一见面,他已不知不觉地被雷兹的风度所折服。

“那六大城主的尸体,那有那个影风,都是你们做的吧。”坐在座位上,雷兹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克里斯汀一边点着头,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年青的霸主。他的个头并不比雷兹矮,然而坐在雷兹面前,克里斯汀总是有一种矮了一截的感觉。

“我叫哈巴罗尔·克里斯汀,名字太长了点,所以我的朋友都叫我克里斯汀。”他自我介绍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三件事。”

“哪三件事?”雷兹问道,他也在观察着这个魔法师。这个魔法师,相当的难缠,雷兹心想。

“第一件事,就是我的老师,也就是人称十贤者的十位魔法师,叫我带了四件礼物,送给你四位得力的兄弟。”

克里斯汀边说边打了一个响指,站在门外,随同他一起来到雷兹府邸的手下立刻捧了四件物品上走了进来。


其中三件礼物是装在三个黑色的,长条形的大黑匣子里的,匣子的长短不一。而第四件礼物,则是由两个人吃力地抬进来的,那是一支巨大的狼牙棒。抬兵器的两个家伙都是壮汉,扛着他只走了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的,分量看样子不轻。


“送兵器给我们?”坐在雷兹身旁的斐欧纳问道,“这四件兵刃是我的老师亲手铸出来的神龙之刃,那把笨重的狼牙棒名叫惊天,我想迪卡尔这样天生神力的人是最适合的了。”克里斯汀说着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巨大的狼牙棒。


“哈哈,我最缺的就是一把称手的兵刃了,嘿嘿,让我试试。”从“惊天”被抬进来起,迪卡尔就一直在注意他了,天生神力的迪卡尔,一直在为寻找一件称手的神兵而头痛不已。


“这件碧落是送给斐欧纳的,碧落的属性是空气。”克里斯汀说着站起身来,把另外三个匣子中最长的那个匣子打开,露出了放在里面的被折成三截的长枪,这杆枪做得非常地好看,整把枪有如一块无瑕透明的玉石雕成一般,在克里斯汀手上反射着玉石独有的莹绿色的柔和光泽。


“果然是好宝贝!”迪卡尔已把放在地上的笨重异常的惊天锤拿了起来,他握着惊天锤在大厅中舞了几个架式。笨重无比的“惊天锤”在他的手上,仿佛没有了重量似地被他挥动着,带出的风声呼呼作响,震得大厅中的几人耳膜都有些发痛。


“做得真妙啊,虽然很重,可是挥舞起来却不要花很大的力量,这是因为整把兵器的重心位置处理得极好,以要能用上巧劲就能轻易地挥动他。”迪卡尔以专家的眼光评论着手中的兵器,他又舞了几下这才停下手来,将一人高的惊天锤竖立着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熊腰挺得笔直,有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看上去倒真的给人一种惊天的感觉。


“哼,都是给我们的,却没有送给我大哥的礼物,这好象并不太好吧?”迪卡尔放下手中的惊天锤,把他递给扛进来的二人。惊天锤握在他的手上象鹅毛一样地轻松,可是接过兵刃的两个家伙却吃尽了苦头,差点没有被手中的神兵给压到了地上。

而斐欧纳和拉奥,也是冷笑地看着克里斯汀,雷兹依然不动声色,他的手托着下巴,望着盒中的碧落枪,再次流露出深思的目光来。

“不要误会,这可不是离间计!”克里斯汀不笨,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是不是送给我的那件东西,是要我亲自去威斯特城拿啊?”雷兹抬起头来,对克里斯汀说。

“啊,不错,”雷兹的心思之慎密,令克里斯汀也是惊讶异常。


“这就是我要做的第二件事情,我的老师想请拳皇到威斯特城走一趟,尤其是我的师傅智贤者丹玛斯,他非常想见你。”说到智贤者,克里斯汀难过得想哭。自从十贤者要他来请雷兹一干人时起,他已经明白,属于养育自己长大的十贤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是我师傅给你的信!”克里斯汀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雷兹。

“那第三件事呢?”雷兹追问道,他的手接过信,却没有马上打开。

“我们这次来的第三次件事,是为了卡鲁兹!”克里斯汀猛地抬高了说话的语气。

“什么?”一直以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雷兹,也因为克里斯汀的这句话而露出错锷的神情来。

“法比尔大人,求求你,快去救救卡鲁兹吧!”雪丽喘着粗气,踉踉跄跄地从门口跑进来。

※※※

在那间小屋外,卡鲁兹和西蒙的决斗已打了有一小会儿了。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在场上战成一团,两人交手至今,不过一刻的时间,双方已打了数百招。


两个人的武功特点都是以快为主,西蒙使的是弯刀,映月的招式是以劈为主,他的招式说穿了不过三招:从上到下竖劈的正手刀,由下往上反挑的反手刀,拦腰横斩的侧手刀,如此三招而已。虽只有三招,变化却无穷无尽。每一次的竖劈横砍,借着握刀手腕的略微变化,在不影响出招的速度和力道的情况下,西蒙就能随意地改变手中弯刀的走向。

映月在他的手中,成了让人无法捉摸的神光,化作一道白虹,划出一道道的弧线,不断地变换着角度位置,攻击摇撼着面对他的死神。

对于疾劈而来的映月刀,卡鲁兹一刀也没有抵挡,卡鲁兹只是用一种方法,一种最简单的招式,来抵御西蒙手中弯刀的弧线快攻。他的方法可以用一个字来解释——刺。


一剑刺出,直取对方的要害。喉咙、眼睛、心脏,全是中招立死的部位。对于朝自己的脑袋脖子任何一个部位砍来的弯刀映月,握着邪剑死神的死神却视而不见。他所有的动作招式全是刺,走的是直线,每刺出一剑,都疾若闪电奔雷,丝毫不比对手的弯刀映月逊色。


就象是刚刚排练过似的,卡鲁兹手中的邪剑死神往往只是刺出一半,持刀向他攻来的西蒙立刻就变招移位,换另一个方位攻击。双方交手至今,西蒙出刀的次数几乎是卡鲁兹的三倍,也就是说,西蒙劈出三刀,卡鲁兹只刺出一剑。


但最诡异的事情就是,双方的生死大战交手尽管已打了好几百招,可是除了开头的那一下子以外,黑暗之剑死神与光明之刃映月,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一记金属交击的声响,又两把刀剑象是有意避开对方似的,再没有相遇过。


西蒙现在有点头痛,他对自己的武艺有绝对的自信。手中的这把映月,是智贤者丹玛斯为他量身打造的,弧形设计的刀身能将刀的速度发挥致极限。这次来巴吉尼亚城之前,尸贤者索尔曾对他千交待,万交待了一番。


“你很快就要和那个被人们称作“死神”的卡鲁兹交手了,你的圣光流一系的武艺正好可以克制他黑暗一脉的天魔功,加上可以压制他手中那把邪剑的映月,可是你和他交手时,还是千万要小心。”

“我明白,老师有何忠告?”西蒙问道。

“忠告?”索尔咧嘴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他交手时,你会发现自己会有无数次的杀死对手的机会,你要小心的就是对手的破绽。”


“无数次?小心对手的破绽?”西蒙一愣,“是的,卡鲁兹的剑法和你一样,都是以快为主,不过他走的是险中取胜路子,这是一种对敌人和对自己都非常危险的风格。我共验过十三具被他杀死的人的尸体,这是我和你的几位老师分析了几天后得出来的结论。”索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西蒙的肩头。


“对敌人和对自己都非常危险?”现在,西蒙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了,不知有多少次,确切的说,应是每一次出刀,西蒙都发现自己的弯刀只要再前进三寸,不,更多的只是一寸的距离,锋利的刀尖就可以抹过卡鲁兹的咽喉。


但西蒙并没有做下去,反而收刀后退,这并不是因为西蒙不想杀卡鲁兹,而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抹下去的话,先躺在地上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对方——因为此时卡鲁兹手中的邪剑离自己的胸口的距离更近。

“刀尖上跳舞!”

西蒙心中苦笑着,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在练这种几乎是和死神拥抱的剑法,正因为是这样的情况,使得他一直没有机会使出那招可以克制卡鲁兹的绝招。


一黑一白的两条身影在场上战成一团,带起的尘土翻滚着笼罩着四周。雷兹府邸里的人都躲藏在远处远远地观战,他们都不敢上前。这固然是因为场上两人带起的拳风剑气惊人,另一个原因就是卡鲁兹身上的杀气邪气太重了,就算是一个瞎子,也可以感到他身上那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魔气。

甚至在观战的人心中,他们更希望“敌对者”身份的西蒙获胜。

“卡鲁兹好象很不对劲!“望着满脸尽是戾气的卡鲁兹,斐欧纳皱了皱眉头说道。

“他走火入魔了!“雷兹用低沉的语气回答他,从自卡鲁兹从剑坛上拔出那把邪剑时起雷兹就一直担心的事情,现在终于发生了。


“他修练天魔功到第九重时出了点岔子,好象是方法出了问题,加上受那把邪剑的邪气的影响,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卡鲁兹现在已经完全丧失理性人性了。“站在雷兹身边的克里斯汀叹了口气说到。

“有没有办法救他?”雷兹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远方来的不素之客,接着又把目光移向雪丽,雪丽的脸上尽是求助的神情。

“要救卡鲁兹,首先要斩断那把邪剑!”克里斯汀斩钉截铁地说道。


“靠那把弯刀?”斐欧纳望了一眼场中交战的二人问道,“不错!我师弟手中的光明之刃,映月!”此时,克里斯汀手上已多了一把魔法杖,象天空一样蔚蓝的魔杖——冰魄。

“你要干什么?”一直以来没有问过一句话的拉奥眯起了眼睛,两眼射出锐利的神光,他并不太相信克里斯汀。

“我要用仰制魔法限制卡鲁兹的行动,让西蒙有机会斩断那把邪剑!”克里斯汀说。

“什么?”拉奥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句。

“让他做!”雷兹看了师弟一眼,接着对着克里斯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做法。

“可是······”斐欧纳还想说什么,却被雷兹用目光止住了。

“他们两人的动作太快了,你不怕出错吗?比如说把仰制魔施加到你师弟的身上。”雷兹说。

“比这更危险百倍的事情我都试过,你放心好了!”克里斯汀答到,他所指的事,自然就是在龙谷屠龙这件事。


而被迫和卡鲁兹一起在“刀尖上跳舞”的西蒙,并不知道雷兹和自己的师兄已到了附近。现在他的眼里,除了卡鲁兹手中的那把邪剑以外,是什么也不存在了。西蒙很后悔,刚来的时候,映月曾有一次机会和邪剑死神相遇,可是自己却由于好胜之心,白白地发过了那次机会。


斩断邪剑死神,这是西蒙来这儿的目的,也是十贤者的交待。但现在的西蒙,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交手至今,对方手中的黑暗之剑似乎有意地躲避着自己手中的光明之刃,以劈为主的映月根本就碰不上以刺为主的死神。那情景,就象是在追自己的影子,映月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点。


现在,他和卡鲁兹以攻对攻,表面上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但西蒙心里却明白,如果照这个样子再打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因为他出刀的次数要比对手多得多,体力也消耗得更快,而入了魔道的卡鲁兹,却似乎有着用不完的体力,结果可想而知。

西蒙很想摆脱这种消耗战式的缠斗,只要他和卡鲁兹脱离开来,拥有足够的时间发动那招魔法,或者能让自己的刀与卡鲁兹手中的死神再度架在一起比拼力道,他就能赢。

现在西蒙所需要的,就是摆脱纠缠,争取时间。

第十七章微笑

卡鲁兹和西蒙的决斗杀得昏天暗地,光明之剑与黑暗之剑你来我往不住地带起尖锐的啸声。而站立在一旁右手持着冰魄的克里斯汀,他的手心也在不断地渗出冷汗。


抑制魔法的力量通过他的右手聚集到冰魄杖之上,只要捕捉到目标,立刻就可以出手,但他却迟迟不肯出手。因为交手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黑一白此起彼伏的身体,不断地在他面前交错晃动着。

一滴汗珠顺着眉毛流下来,咸咸的汗水刺痛了他的左眼,克里斯汀抬起左手,烦躁地用袖子擦了一下脸,抹去眼睫毛上的汗珠,他发现自己的心脏怦怦地跳得非常的快。


冷静,冷静,我绝不能出差错!卡鲁兹,西蒙,西蒙,卡鲁兹,两个人影不断地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象两只不断变换着黑白色彩的光球。黑与白,光明与黑暗的对比是那么的强烈,偏偏他就是无法分辨清楚,一黑一白的身影,成了两个在他的脑海里不断跳动着的黑白精灵,拿着锋利的锯子,一左一右地锯着克里斯汀的灵魂。

克里斯汀喉咙一甜,几乎要喷出一口鲜血来。

一只大手及时地从背后伸了过来,按在了他的背上,在那一瞬间,风、火、水、土、黑暗、光明这六股属性完全不同的力量,通过这只按到他背上的大手,缓缓地传了过来。


这六种融为一体的力量,进入他的身体之后,立刻象相互排斥的同极磁石一般的分离开来。风是风,火是火,水是水,化成六条涓涓的细流,各行其道,在克里斯汀身上不同的经脉里流动着,最后与他体内原本的力量合而为一,有如水乳交融一般,完美地融为一体。体内那翻动着的血气,在不知不觉之中平息了下来。


光的明艳,暗的幽深,风的轻爽,火的炎热,水的冰凉,土的坚实,溶入他体内的六道力量,化成六种奇妙无比的感觉,刺激着克里斯汀的神经。他闭上双眼,全心全意地感受这六道力量在身体里流淌的感觉。

此刻,克里斯汀已忘记了一切,他的记忆突破了时空,回到了过去。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当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命令他脱光衣服,头顶着烈日,浸泡在那个有如天空一般蔚蓝的湖水里。


那是夏天中大阳最凶猛的正午,阳光象毒箭一样的炙热无比。克里斯汀照在露在水面上的皮肤上,有如针扎般地刺痛;而浸在水里的身体,享受着湖水的冰凉。陷入湖底淤泥中的一双脚板,却又是另外一种柔嫩亲切的感觉。

“你要我做什么,老师?”克里斯汀问道。

“去感知你周围的世界!”

“周围的世界?”


“对,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用你的心去感知周围的环境,用你的鼻子去闻空气的芳香,用你的肌肤,去触摸阳光的火热,湖水的冰冷,去感受和大自然的力量接触时那美妙动人的滋味。”

“你感觉到了吗?”傍晚的时候,丹玛斯问道。

“我头晕,老师。”

当时克里斯汀,在湖里浸了一整天,上半身晒得发黑,什么也没有明白,反而中暑发了几天的烧,气得其它几位贤者把智贤者臭骂了一顿。


十多年了,直到现在,当吸收了来自雷兹身上的饱含六种属性的皇龙惊天诀的力量之后,他才明白到,当年智贤者这么做的真正含义。在那的不足一秒的时间里,他对魔法的认识,猛地提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这种提升,并不是实际意义上力量的提升,而是一种悟道的提升。


克里斯汀睁开双眼,激动万分地扭过头,迎上来的是雷兹信任的目光。这个年青的皇者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一个让他感动万分的微笑。在那一刻,在克里斯汀的内心深处,他已不再把雷兹当成外人,而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雷兹的微笑,是他除了拳头以外另一件可怕的武器。许多名震一时的强者,他们并不是屈服在雷兹霸道无比的铁拳之下,而是折服在这个可以让任何人都信任,爱戴、敬仰的微笑之下。


战团中的西蒙,双手握着映月弯刀,一刀劈向卡鲁兹的左肩,而卡鲁兹的身体在对手弯刀临身的那一瞬间,闪电般地扭了扭,悬而又悬地避开了这一刀。他的右膀却借着左肩的的扭动,驱动右手,向西蒙的心脏刺出了致命的一剑。


西蒙的这一刀几乎击空了,说是几乎,因为他也只是劈出了半刀而已,当卡鲁兹的肩膀避开这一刀时,他已及时地收刀,映月回拉,从上到下一记重挫劈向刺往自己心脏位置的邪剑。


邪剑死神在光明之刃及体前的那一刻就开始回缩,动作快得象一条攻击完猎物后立刻缩头的毒蛇的脑袋。但这一回,毒蛇的脑袋再也没有收回去,因为一只无形的大手,已扼住了毒蛇的七寸。


定身咒是一种强力的限制行动魔法,高明的魔法师使出这一招时,可以轻易地封住一只强悍比蒙巨兽的行动。这一回,克里斯汀把这道魔法施加到了卡鲁兹紧握着的邪剑上,但他只是对剑不对人。克里斯汀担心眼里只有对手的西蒙会伤了动弹不得的卡鲁兹,所以他只是封住他的剑。


用魔法封住一把快如闪电的剑,其难度比用弓箭去射另外一只在飞行中的箭还要高上百倍,但克里斯汀却做到了,而且是闭着眼睛施展这招魔法的。肉眼捕捉不到两人的举动,他的心眼却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智贤者所说的,“用心去感知周围的世界”。

“当!”

映月劈到了邪剑死神的剑身上,卡鲁兹手中的长剑向下荡开去,由于受着定身术魔法的影响,卡鲁兹把握不住,邪剑几乎脱手而飞。


就算是路西法三世在此,刚才被人“暗算”,遇上这出乎意料的情况,也难免会惊慌失措,手脚大乱。然而此时的卡鲁兹,身心灵魂早已被黑暗所吞噬,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知惊恐为何物,他手中的邪剑一收,立刻在面前织起一重重的剑网,抵挡住了西蒙随之而来的快攻。

但现在他已失去了先机,手中的邪剑,再也无法逃避和光明之刃直接接触。


夺回了主动之势的西蒙,展开最猛烈的反击。弯弯的长刀,化成了绵绵不绝的波涛,一刀接一刀,有如雨打芭蕉一般,不断地敲击在散发着残杀众生的魔气的黑暗之剑的刃身之上。


在散发着浩然正气的映月面前,每一次的激烈的撞击,邪剑死神的锋口都崩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无数的怨气随着刀剑的撞击,不断地从黑色刃身的缺口处逸放出来,散发到空气之中,环绕在卡鲁兹的四周。而邪剑的主人两脚不住地后退着,刀剑的每一次碰撞,都令他的躯体剧震不已。


西蒙的刀越攻越快,也越攻越急,光明之刃在他的手中,闪发着平和安详的圣光,驱散了呼啸着的怨魂。在一边支援他的克里斯汀,紧闭着双眼,施展着圣光一系的魔法,提升着西蒙的力量。


至于观战的其它人,对于这种二个打一个不公平的举动心中都有些不满,但是由于雷兹没有发话,谁也不敢插手其中。而雪丽,她的一只手紧张地抓住胸口,每当映月和死神相接触时,她的身体也随着卡鲁兹身体的震动而跳了一下。

如果卡鲁兹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在映月劈出第四十三刀之后,西蒙两脚一曲,猛地弹到了半空中,手中的弯刀指向天空。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克里斯汀,手中的冰魄魔杖微微地朝天一划,一道柔和蓝色的光芒由冰魄表面嵌着的天蓝色的水之纹章上发出,照在了映月的刃身上。光成了一条无形的桥梁,将两把神兵联系在了一起。

嗡!

魔杖与光明之刃,同时发出了低低的龙吟之声。在两把神兵的共鸣声中,映月消失不见,化成一道白光,有如天使降临人间施放出来圣光,照耀着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卡鲁兹。

入了魔道的卡鲁兹并不理会这道圣光,他举起手中残破不堪的邪剑,去抗拒着这道来自天国的圣光。

刀剑相击!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的碰撞声,没有让人睁不开眼的刺眼的光芒。一切就像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似的,黑暗之剑和光明之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映月发出来的圣光照在卡鲁兹被紫气所笼罩的脸上。

时间慢了下来。

映月上散发出来的圣光一点一点地从刀剑交击的地方扩散过去,吞噬着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啵……”

有如树皮剥落的声音传来,黑暗之剑的表面现出无数的裂纹,并且不断地扩大,最后化成无数的碎片消失得无影无踪。

入了魔道的卡鲁兹全身上下动弹不得,他脸不断地扭曲着,变形着,七窍之中不停地渗出紫色的鲜血,狰狞可怖。

圣光继续前进,将卡鲁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脸上的紫气渐渐地褪去以至完全消失。


在圣光的照耀下,入魔而带来的狂暴杀意早已消散在空气之中,卡鲁兹的脸上露出了他有生以来一个最甜美安详的微笑,和公主一起度过的那段快乐无忧的童年,两人在草地上嘻戏打闹的情景,一幕幕地在他的眼前闪过。

“奈丽!”

他的嘴里轻轻地喊着,身体缓缓地向后倒去,塞尔巴托地区最令人恐怖的死神,嘴角带着一个甜美的笑意,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沉沉地睡去。

“一切都过去了,卡鲁兹。”雪丽抚弄着卡鲁兹的黑发,不停地吻着他的额角,安慰着沉睡之中的死神。

在她的身旁,西蒙已收回了映月,两手朝天举着,一脸虔诚的表情,他又在为那些死在邪剑之下的亡灵们做祈祷。

第十八章巨人的握手

天黑了,从魔道中清醒过来的卡鲁兹,此时正在那间属于自己的小黑屋里,独自一人望着新得到的神兵出神。


逆鳞,是十贤者送给他的这把黑暗之刃的名字,此时正平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逆鳞重量很轻,刃身极薄,剑柄上包着一层黑色的龙鳞,尾端还嵌着一颗黑色的魔法石,那是一枚黑暗纹章。和它比起来,过去的那把邪剑只是小孩子的玩具,这把剑,实际上是一把终极黑暗之剑。


卡鲁兹的眼睛盯着这把剑看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把手放在了剑柄上,将天魔功的魔气注入这把更黑暗,更邪恶的魔剑之中,他要将此剑与自己的肉身同化。


一切都很顺利,逆鳞就像是对方专门为他设计打造似的,天魔功的魔气注入逆鳞中的那一瞬间,黑漆漆的剑身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明亮的黄芒,照亮了这间没有点灯的小屋,光亮将屋内的一切映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光芒渐渐地黯淡下来,逆鳞消失得无影无踪。卡鲁兹抬起自己的右手,那把剑现在已在他的右臂之内,与他的血肉合而为一。就在这时,他的眉头猛地皱了一下,这四年来,有死神之称的卡鲁兹还是第一次皱眉头。

“你也动心了吗?”雷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刚才的一切他全看在眼里。

卡鲁兹闭上双眼,停了许久,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感觉?我感到这把剑比过去那把邪剑还要邪上几分。”雷兹走进屋来,坐在了卡鲁兹的对面。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把剑上有很强的龙气,正好与剑本身的邪气互相克制,争得一个奇异的平衡,剑很邪却无法操纵人心。”卡鲁兹说,几年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的他第一次打破了说话不超过十个字的纪录。

“我想去见十贤者,你看如何?”雷兹问道。

“这也许是个机会。”卡鲁兹的左手摸着自己与剑同化的右手答复道,他的右拳握得紧紧的,里面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雷兹站了起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卡鲁兹的右手。

“我想大后天就出发!”

“你等不及了?”卡鲁兹抬头望向雷兹,这四年来,向来稳重的雷兹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不稳重的事。


“当然等不及了,你知道吗,卡鲁兹,我自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完美无缺,可是今天,却被人破了个干干净净,你说我还坐得住吗?”雷兹仰起头,大笑着走了出去,雷兹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一个能令他心动的对手了。

雷兹离去之后,卡鲁兹慢慢地张开手掌,他的掌心里放着一块拇指大小,乌黑发亮的石头。

“对不起,雷,我这一次,没有全对你说实话。”卡鲁兹自言自语地说道。

※※※※


“你疯了吗,老大,不好准备就动身去别人的地盘却见那个什么十贤者?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虽然早就猜到雷兹的这个决定,斐欧纳还是受不了。这几年来,他们大部分的精力都被剑士兄弟会吸引住了,而且,那个神秘的魔法师联合会,以及领导他们的十贤者,雷兹一方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少得可怜,斐欧纳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

“我真的很想快点见到十贤者,尤其是那个叫智贤者的人。”雷兹看着手中的信,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这封信,他已反反复覆地年了不知多少遍了。

“天,老大,你该不会被那两个家伙今天的举动给蒙住了吧,他们帮助卡鲁兹,或许是一个很大的阴谋。珍妮,你劝劝大哥!”斐欧纳对坐在雷兹身旁的珍妮说。

“我相信雷的决定!”珍妮说着把头靠在了雷兹宽阔的肩膀上。

“呜,我的天!”斐欧纳差点给气死,他已在这儿劝说了雷兹整整一个晚上,雷兹要去见十贤者他并不反对,但最少也要等他把人都布置完毕再去不迟。


“你们两个家伙说话啊,劝劝老大!”他对正在一旁摆弄着刚得到的两件神兵的拉奥和迪卡尔说,“是把好刀,非常好的刀,比我的那把好上十倍。”拉奥放下手中刀说道,他手中的这把厚背大刀的名字,就叫“破日”,是一把炎的属性的宝刃。


“说实在的,今天看到那两个人的举动后,我也很想见一下这个所谓的十贤者。”他说着举起破日刀在空气中一挥,长刀在空气中划出一片长长的红色焰尾,连站在他面前数米远的斐欧纳都感觉得到刀身的灼热。


“你看,炎系的力量透过这把刀不受丝毫的影响,威力反而加大了,就凭这个,就算是冒一次险,我也想亲自见见铸出这把宝刃的人。”拉奥爱不释手地抚弄着刀身,破日,真是一个好名字。

“那是一个机会,卡鲁兹也这么说。”雷兹辩道。

“天,那个石头也开口说话了,就凭这个?难道没有别的原因。”

“你看看这封信吧!”雷兹说着把手中的信掷给了唠叨个不停的斐欧纳。

“信中写的什么?”斐欧纳摊开信纸问道。

“还有拉奥你也看看,我想你看了后应该会改变主意的。”雷兹并没有理会他。

“信里写什么?”拉奥他发现握着信纸的斐欧纳的手竟在微微地发抖,也凑过头来问道,但当他也看清信上的内容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强人,他的额头也开始冒冷汗了。

“难怪老大会心动,现在连我也想见一下那个家伙了!”半晌,斐欧纳收起信,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

“你觉得那个雷兹怎么样?”住在雷兹为他们安排的客房里,克里斯汀问正在床上打坐的西蒙道。

“不知道!”西蒙说。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今天你不是见过他了吗?”克里斯汀不满地问道。

“我今天全部的精力都被那个死神缠住了,没有心思去注意他。”西蒙有点疲乏地回答道,今天和卡鲁兹的这一战的凶险程度,丝毫不下于当年在龙谷里屠龙。


“他很强壮,强壮得近乎完美,而且身上有种让人不能不服气的气质,我想师傅一定会很喜欢他的,他一定能拔出那把皇者之剑。”克里斯汀抬起头,回忆起下午时和雷兹相会的情景,那不可一世的霸气,那令他在魔法修为上更进一层的皇龙惊天诀的六重力量,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老师的时间不多了。”西蒙低低地说了一句,他的样子有点颓丧。

克里斯汀也沉默了下来,是的,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三天……


“雷,你有把握吗?”每次雷兹要出远门,珍妮总是要亲手为他穿好身上所有的衣服,别看雷兹在外面衣冠鲜亮,霸气十足,其实他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个人自理能力极差,甚至连衣服都穿不好。

“你觉得那两个人怎么样?就是北方来的那两个人。”雷兹问道。


“很正直,比你的那几个狐兄狗弟都要正派多了。”珍妮笑着答道,她的心很细,若不是因为克里斯汀和西蒙都是很正直的人,珍妮由此想到他们的师傅应当也是相类似的人,加上十贤者的名声极好,否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雷兹去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狐兄狗弟?你怎么这么说他们,要给人家点面子嘛。”雷兹说着抓住珍妮为他整理衣领的手,将珍妮拉到怀里,低下头,深情地吻了下去,而珍妮也火热地响应着。

“咳,咳!老大,该走了!”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斐欧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下次我和你大嫂亲热时走远点,别在一边搅局。”在屋外,雷兹不满地抱怨着。

“咦,你的眼圈怎么这么黑啊,斐欧纳?”

“还说呢,嗨……都是风流惹的祸。”斐欧纳捂着昨晚连夜大战,至今仍酸痛无比的后腰长叹道。

“不会吧,昨晚以一敌五打通宵?你当你是铁人啊?”雷兹不满地摇了摇头。

“没法子啊,我又不能厚此薄彼的,呜,幸好这一去要十几天,总算可以养精蓄锐,哈哈哈……”斐欧纳嘿嘿地怪笑着。

“臭小子,死性不改!”雷兹在他的头上用力拍了一下说道。

“该走了,雷,他们在等着呢。”拉奥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雷兹背后,昨晚,他最终也和卡鲁兹一样,将那把破日刀与自己的肉身同化。

“一晚不见,你的进步很大啊!”看着师弟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雷兹说道。

“那当然了,师兄啊,我不想走了,我现在也恨不得立刻见到这所谓的十贤者。”拉奥抬起了他的右拳,破日刀正藏在他的右手臂之中。

“这是一个机会,我也想赌一把。”拉奥说。

“那就一起赌吧!”雷兹一掌拍在他的肩上豪气冲霄地说道,紧接着斐欧纳的手也跟了上来,“我就把这条命交给你了,老大!”他说道。


雷兹不喜欢赌博,但这一次,他却把所有的身家都压了进去。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不知道十贤者见自己有何目的,但他认为自己去冒这个险还是值得的,因为智贤者亲手写给他的那封信,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让他心动了。

天之后,雷兹一行人终于来了了北方的威斯特城。当跟随着雷兹的七十多骑人进入城内时,城内的情景简直令他们大开眼界。


这座城市比起巴吉尼亚城要大上三倍,笔直的街道,井然有序地从入城的地方往前方和左右两方伸延,看不到尽头。一座高耸入云的特高的建筑物,在右方远处冒起头来,看得出那是一座高塔。如此之高的建筑,就算是在整个大陆上,也决不会超过三座。这座建筑,雷兹早有耳闻,那神秘的十贤者,就住在边上。


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快乐的笑容,西蒙和克里斯汀在路上走时,不时地有人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雷兹自认为自己统治地区的人民过得很幸福,和这儿一比,他也不得不承认十贤者治国有方。

克里斯汀和西蒙引着他们在街道上行进着,一路上,雷兹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的行人。自从数百年前第一代新人类诞生以后,人类的种族血统以至形态都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拥有精灵之魄的新人类,他们的身材一般较矮小,耳朵尖长,眼珠多为绿色或蓝色。拥有兽人之魄的新人类,则拥有和兽人一样强壮异常的体魄,不少人甚至出现了返祖现象——比如说脸上也象兽人一样长出了较长的兽毛。在威斯特城内,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模样多半都离不开这两种形态。


雷兹很惊讶,以他的眼光,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些行人中,最少有近四分之一的人拥有变身的力量,比巴吉尼亚城要多上三倍。如此之多的新人类,如果都为十贤者效命的话,要统一整个塞尔巴托,并不是很难的事。


斐欧纳和卡鲁兹紧跟在雷兹的身边,拉奥和迪卡尔,他们并没有一同前来,而是悄悄地潜入了威斯特城。毕竟,他们对这个魔法师联合会了解得并不是很多,一下子都出来,被人包了饺子那可就完蛋了。


为了这次见面,斐欧纳想法设法地抽调了近千名好手潜入了威斯特城。如此匆忙的行动,要想瞒过对方不知不觉地潜入是非常困难的(对方是请五个人,你只来三个,另外两个干什么去了,猜都猜得出来)。谁知这座城市像是不设防的空城一般,近千号人,轻轻松松地就布置到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容易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座石头砌成的拱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恨水河的一条支流穿过整座城市,过了这条河,就是十贤者居住的贤者殿。

“跨度这么大的桥,这是谁建造的?”当马蹄踏上拱桥时,雷兹忍不住问道。

“我的师傅,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克里斯汀回答道。

“哦。”雷兹注意到,每次当克里斯汀提到这个名字时,眼里总会流露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当雷兹来到魔法殿之前时,他终于见到了那位让他“朝思暮想”的智贤者了。


“欢迎你的到来,年青的霸主。”在十贤者的官邸前,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坐在一辆有两个轮子的椅子上,伸出那只瘦如鸡爪的右手,迎接着雷兹的到来。其它几位贤者环绕在他的身边,当他们看到从马背上跳下来的雷兹时,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现在的智贤者,不但是一脸病容,脸上更可以看到一块接一块的黄斑,他的腿在那次吐血之后已无法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还要强壮。”月贤者心想,而那个老是和他抬杠的星贤者,把目光放在了跟在雷兹身边的卡鲁兹身上,他的心中却另有所思。

雷兹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神情,伸出右手,迎上了智贤者伸过来的手。

年青的手,衰老的手;

充满生机活力手,将死之人的手;

最强壮的手,最具智慧的手,在这一刻,终于握到了一起。

皮肤很冰凉,几乎没有什么体温,这是一双快要死的人的手。


雷兹心想,来之前,他曾猜想过无数次智贤者的模样,却从没有想到,这个将他的皇龙惊天诀剖析得比他自己还要透彻的人物,居然只是一个满脸病容,瘦弱得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走的病老头。

雷兹想松开握着对方的右手,丹玛斯却把左手搭在了他的右手背上。

“对不起,我想好好地看看你的这只手。”他说。

雷兹静静地站着,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掌摊开,丹玛斯轮椅上支起身子,凑过头来,两眼仔细地鉴赏着雷兹的手。

“很完美的手,精灵的魔法,兽人的力量,融合得完美无缺。”他松开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就是智贤者?”望着眼前的老人,明知对方是谁,从来不爱说废话的雷兹也说了一句多余的话。


“是的,你一定没想到我会是一个天生就不会任何魔法的狎西吧。”丹玛斯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微笑,大概是因为兴奋异常的缘故吧,丹玛斯的脸上蒙着一层红光,看起来精神多了。然而跟在雷兹身边的西蒙和克里斯汀却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没有想到。”雷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变得迟钝了起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雷兹问道,在那封信里,智贤者把雷兹引以为傲的,可以同时打出六种力量的皇龙惊天诀解释得一清二楚,甚至连破解的方法都写出来了,这也就是雷兹他不顾一切都要来见智贤者的原因。

“一块碎片,焚城枪的碎片。”

“只是一块碎片?”雷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丹玛斯张口想要回答,一阵大风吹过,转卷起一阵烟尘,塞尔巴托的风沙很大,他猛地咳嗽了起来。


“对不起,他不能吹风的,你们还是到屋内谈吧。”站在丹玛斯背后的茜茜开口说道。自从雷兹和丹玛斯相遇以后,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们相遇的那一刻的气氛所控制了,个个都失去了自我,全都忘记了说话。

唯一例外的就是星贤者菲多芬,他身边的其它几人无一例外的被雷兹身上流露出来的皇者的气质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而他却不同,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卡鲁兹。

※※※※

从正门到十贤者居住的贤者殿,需要经过一段较长的林间小道。现在是春天,阳光透过林萌,在小道上投下无数的斑点。


“我来吧。”不知为什么,雷兹主动地从茜茜手中把推轮椅的事给要了过来,这在他来说,破日荒的第一次。他亲自推着丹玛斯,缓缓地在林萌小道上走着。道路的一旁种着高大的杨柳树,另一边是色彩鲜艳的奇花异草,十贤者居住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漂亮的大花园。

“你知道新人类是如何产生的吗?”丹玛斯仰着头,望着身后年青的强者。

“好象是从几百年前精灵族被魔族打败并逃到塞尔巴托之后不久,新人类就开始出现了。”雷兹回答道。

“其实时间还要更早。”丹玛斯说道,他的眼里射出回忆往事的目光。

“新人类的产生,是人类几千年来不断追求完美的结果,这其间,包含了无数充满辛酸,艰苦,悲壮的故事。”

四周一片宁静,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抑制住自己的呼吸,伸长了耳朵,听着丹玛斯讲述新人类的发展历史。

第十九章人类补完计划


“在神所创造的生物中,人类的力量是最脆弱的。他们在魔法方面的悟性不如精灵,身体强壮方面不如兽人,和相对较完美的种族魔族比起来,更是一钱不值。因为,人类其实只是神创造魔族时的副产品······”


“不会吧,就连魔族自己都说他们是堕落天使创造的,怎么会是创世之神?”月贤者在背后发问道,丹玛斯说的这些东西,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听到的和丹玛斯说的并不完全相同。


“魔族其实也是神创造的,老朋友,传言是假的。就在神魔战争暴发之前,神抛弃了魔族,这中间发生了许多故事。仇恨和战争使得历史被人为地篡改成魔族是堕落天使路西法创造的。”丹玛斯说道,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因为现在,他连大声讲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有证据,神所创造出来的五大种族:龙、精灵、兽人、魔族还有人类,只有人类和魔族可以相互通婚生下后代,就是因为他们是一源而出的缘故。当年创世之神创造魔族,按照创造的生物不能太完美以便能求得平衡的原则,他把创造力和想象力从魔族身上取走,加在了他顺手造出来的力量最差劲的生物身上。于是,人类做为魔族的副产品,也就“幸运“地诞生到了这个世界上。”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和其它种族相比,人类唯一值得夸耀的,也只有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不过上天是很公平的,身体强壮的人总是过份地注重自己的身体而很少动脑筋,身体瘦弱的人由于在身体方面没有什么本钱,也只好多多开动脑子,用自己的知识去发挥自己的潜力。所以人类的创造力,甚至更在完美无缺的神之上。”西蒙和克里斯汀也都露出了认真听讲的表情,因为这些东西,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别到贤者殿了,向左拐,我们直接去遗迹,我的时间不多了。”在第一个岔路口的地方,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西蒙,克里斯汀,你们以前不是很想知道那儿放着什么吗,也一起去开开眼界吧。”雷兹按照丹玛斯的意思,将轮椅变了个方向,向左推去,斐欧纳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运足了力量,他并不是非常相信这些陌生人,雷兹的举动很令他担心。

他看了一眼卡鲁兹,发现这个平时都是不动声色的死神,此时正和那个叫星贤者的家伙“眉来眼去“的,两人的目光不住地交流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家伙,也一定是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吧。”斐欧纳自我安慰地想着,在他的袖管里,还藏着一只烟花信号弹,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斐欧纳立刻就会发出信号,埋伏在外面的拉奥和迪卡尔马上就带着人冲进来。


“我刚才说到哪了,哦,我说到人类只剩下智能和创造力了。看着其它种族那强壮的体魄,又对比一下自己那瘦弱无比的身体,人类也心动了。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断地想方设法地完善自己。人类踏出追求完美的第一步,就是创造出了可以最大限度发挥自己身体潜力的东西——武功,就象你的皇龙惊天诀一样。”丹玛斯把头扭向了雷兹说道。

“皇龙惊天诀?在前辈面前,那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还不是让前辈给破去了。”雷兹谦让地说道,向来自负的他,过去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是有缺点的,只要你能把缺点放在敌人够不着的地方,缺点也就不能算是缺点了。”丹玛斯说。

“受教了!前辈继续说下去,别被我打断了。”雷兹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他身边的斐欧纳心中却暗叫不好,老大今天是怎么了?


“但是这还不够,再强壮的蚂蚁也打不过狮子!尽管有了武功,人比其它种族来,还是弱得可怜。最后人类终于认识到,除非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体质,否则做再多的功夫都没有用。菲多芬,剩下还是你来说吧。这些方面,你比我理清楚。”他有些疲乏地将头靠在了轮椅的后背一,闭上了失神的双眼。

“新人类这种思想,最早是由一个叫特罗格的人提出来的。”星贤者暗叹一声,老友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多说了几句话都这么累。

“如何彻底地改变人类的体质,这个问题足足困扰了人类几千年。你知道吗,这个叫特罗格的人物,他是从马和驴子身上得到灵感的。”

“驴子和马?”斐欧纳终于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一天,特罗格搭着一匹骡子拉着的车子出远门,车上还载了其他的货物,非常的重,那只骡子却一口气没停地拉了几十里地,其间没有停下来休息过一次。他无意中注意到了这点,你们都很聪明,该明白了吧。”


“哦,骡子是马和驴杂交后生下来的,拥马的气力和驴的耐力,他就由此想到了将人类和兽人、精灵结合在一起,取其优点,去其缺点?”雷兹说道,此时他推着轮椅来到一排仓库似的屋子前,十来间屋子连成一串,却只有一扇门,厚重的铁门闭得严严实实的。


“基本上是这样吧,到了,进去再说吧。”星贤者来到铁门前,双手按在铁门上,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他正在咏唱着开门的咒文。雷兹注意到,这道铁门,被一个强力的封印结界保护着。

“又来了,咏唱咒文是没有用的,神是不会帮助人类的。”丹玛斯闭着眼睛,口中不满地念道。

“没法子,老伙计,用了几十年,习惯了。”星贤者耸了耸肩说道,咯吱一声清响,门开了。

“老大!”斐欧纳把手搭在了正要推着丹玛斯进去的雷兹的肩膀上,他的意思是说,这几间屋子有些古怪。

“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克里斯汀不满地大声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斐欧纳也大吼着,到现在,他闷了一肚子的火气。

“没事,我相信他们。”雷兹也一掌拍在兄弟的肩头,智贤者和他说了这么多,他们要做什么,雷兹的心中已有一个大概的影子了。

就在这时,卡鲁兹啪地向前走了一步,肩并肩地站在了雷兹的身旁。他朝雷兹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一句话。多年来的默契,雷兹已明白,卡鲁兹赞同自己的做法。

这时,茜茜走过来,接替了推车的事,她把嘴伸到丹玛斯的耳边细声地问道:

“很累吗,先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不能睡,我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猛地张开眼,眼神一下子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里面只是一些历史遗物,你如果不想看,那也没有关系。“他对雷兹说。


“用魔法封印锁得这么严,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我说过,我相信你们没有恶意的。”雷兹说着,向前迈了一大步,走进了屋内。而卡鲁兹,就象过去那样,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

“我们总算没有看错人。”其它几位贤者看在眼中,都暗暗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完美无缺的组合,可惜命运弄人。”望着卡鲁兹和雷兹并肩而行的身影,星贤者长叹了一口气。做为一个拥有预见未来能力的星见,他分明看到了一些事情,一些在数百年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雷兹和卡鲁兹都进去了,做为铁三角的另一个边,斐欧纳自然也不能不跟着前进。

“要死就一起死吧,这一回,算是把命交给老大去赌一把了。”斐欧纳心想。


房间除了长长一排的透明容器以外,什么也没有。容器里尽是五门八门的生物的尸体标本,狮身羊头,猴头鹿身,猫头狗身,全是不同种类的生物的缝合体。里面的这些东西,连西蒙和克里斯汀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玩意啊?

“这就是最早的新人类构想:把猫的头砍下来装在狗的身上,就以为可以创造出新的物种。”星贤者拍着那个装着猫和狗的缝合体的容器说道。


“尽管很粗糙,可是如此天马行空的创意,却已走出了创造新人类的第一步,无法磨灭的第一步,这个设想,也因而流传了下来。”一脸僵尸像的尸贤者索尔深怀感触地说到。


“再看看后面的真正意义上的新人类吧。”丹玛斯说,十余人一起向前进了十余步,一路上经过了十多个容器,容器中的生物标本也由普通动物的缝合体,变成了精灵和兽人,魔族和兽人,甚至是人类的脑袋和兽人的缝合体,不过很明显,这些缝合体都是失败的作品,里面的生物在缝合完后很快地就死去了。

“为了这一伟大的计划,不知牺牲了多少的生物。”丹玛斯长长地叹道,“不过,最后终还是成功了。”他兴奋地把手指向了路的尽头最后的两个容器。


左边的容器里,存放着的是一个拥有精灵之魄的新人类的尸体标本,右边的那个,则存放着拥有兽人之魄的新人类标本。尽管这些东西已放了百余年,但由于浸在药水中,所以保存得极好,在那个拥有精灵之魄的新人类——半精灵标本身上,从他那尖长的耳朵,有点弯曲的鼻子,绿色的头发,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出来。这是一个拥有大地精灵变身力量的新人类,而另一边的那一位,则是拥有豹人变身力量的半兽人。


“你知道吗,容器里的那个半精灵,就是提出用魂魄融合方法创造出新人类的那位前辈,他死后,还让后人把自己的尸体做成标本,以供我们研究,我们十贤者,其实都是他的传人。”月贤者恭敬地走到容器,跪了下来,闭上眼,口中默默地衬祷缅怀着先人。

“他叫什么名字?”望着容器中这个创造出新人类的伟大人物,雷兹的心中涌起了万丈的波涛,现在,十贤者邀请他到这儿来想做什么,雷兹已能猜出个大概了。

“迈尔斯。”月贤者回答道。


“精灵和兽人力量都远胜过人类,他们怎么肯随意地放弃自己的魂魄给人类呢?所以新人类诞生后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新人类,也只是停于理论上的试验阶段。而真正的新人类大量的产生时间,就是二百多年前精灵族被魔族打败,逃到塞尔巴托时开始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一故事吧,雷兹。”星贤者说道。

雷兹微微地点了点头,父亲为半精灵,母亲为半兽人的雷兹,自然也很清楚这一段重要的历史。


精灵,生来对魔法就拥有极高的悟性,他们的身体却脆弱得连人类都可以嘲笑他们。而兽人则恰恰相反,身强体壮的他们连最基本的魔法都不会用。这两个种族,在和相对较完美的种族——魔族争夺大陆上最肥活的土地阿拉西亚的战争中,渐渐地处在了下风。


二百多年前,精灵族在决定命运的圣林一战中惨败,被魔族赶出了阿拉西亚,被迫逃到环境恶劣,土地贫瘠塞尔巴托避难。身体脆弱无比的精灵们环境的适应能力极差,来到这儿后水土不服,精灵们几乎每个都生了重病,眼看就要灭族。


就在这时,人类伸出了援住之手,他们提出了解救精灵的办法——精灵抛弃自己的肉体,用契约的方式,寄生到人类的身上来,双方共存。第一代的新人类拥有两个魂魄,但他们的后代,身上只有一个魂魄,却已同时包含了两个种族的优点:如精灵一般对魔法有天生的悟性,象人类一样拥有广阔的想象力和无尽的创造力。


这个主意对双方都有好处,人类可以藉此得到精灵那般强大的魔法力量,而精灵也能借着人类的身体活下来。尽管精灵内心深处看不起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当时已走投无路的他们,也只有使用这个办法了。

于是,精灵和人类合体后生成的新物种——半精灵,就这么大量地产生了。

至于半兽人的来历,就更有些戏剧化了,半兽人,是人类用“捡破烂”的方法弄来的。


为了取得兽人之魄,人类千方百计地讨魔族的欢心,甚至参予了兽人和魔族的战争中,并由此产生了一个新的职业——亡灵巫师。每一次大的战役之后,人类中的那些亡灵巫们,立刻就拿着准备好的工具,到战场上去收集快要死和半死的兽人的魂魄,用密制的方法将他们保存起来。


对于人类的这种做法,魔族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因为人类太弱小了,又象狗一样地听话,他们谁也没有在意过。他们甚至还主动收集这些死人的魂魄与人类做交易,以换取人类制造的精巧的手工艺制品。

经过二百多年的不断积累,半精灵和半兽人,这两种拥有强大力量的新人类,已全面代替了原有的旧人类。

“你想做什么,前辈,你给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你又有了新的发现,想创造出更伟大的新人类?”雷兹问道,“你说对了!”十贤者十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冒一次险,和龙的魂魄结合,成为拥有龙的力量的龙战士!”月贤者压低了嗓音,用严肃无比的语气对雷兹说道。

“什么,和龙结合!”

以雷兹的稳重,卡鲁兹的坚忍,听了这句话之后,他们也不禁面色大变。

第二十章命运之轮

龙,是这个世界上仅次于神魔以外最强的生物。龙若死于非命,它们全部的力量会在死亡前的瞬间在脑部凝结,生成具有龙全部力量精华的结晶体,这个结晶体就是龙之魄。

当人类通过精灵之魄,兽人之魄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之后,贪心不足的他们终于把主意打到了龙这种强大无比的生物身上。

如果将龙的力量和人的智慧加在一起,那会是什么的一个情况?

从理论上来说,这会诞生出拥有龙的力量的超级战士——龙战士。


但这只是理论,事实上这几乎是行不通的。龙之魄所包含的那强大无匹的力量根本不是其它生物所能承受的。无论是半精灵,半兽人,甚至有一些更疯狂的家伙,千方百计地抓来了魔族中力量最强的黑魔族,或者是兽人族中最强的比蒙巨兽,施法强行要他们吸收龙之魄的力量,但试验的结果完全一样——所有吸收了龙之魄力量的生物无一例外的都因为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而爆体身亡。


“和龙结合?这不可能,没有一种生物可以承受龙那强大无比的力量。“斐欧纳斩钉截铁地说道,和龙之魄结合创造龙战士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想法。这种说法一百多年前在就已开始流传了,许多人类都曾试过,全部失败,为此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前辈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了?”雷兹注意到,当提到龙战士之时,智贤者丹玛斯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或许是吧,”丹玛斯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愿意冒一次险成为龙战士的话,我们愿意把我们的一切都送给你作为冒这次险的代价。”

“什么?”雷兹的身体猛地一震,而斐欧纳也瞪直了眼,唯一没有变脸色的人是双手负在背后的卡鲁兹。

“这是一个很疯狂的主意!”雷兹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想知道你如何能把人和龙结合在一起。”雷兹有种感觉,他现在正进行着一次一生中最大的赌博。

“出去吃过饭后再谈吧。”星贤者拍了拍丹玛斯的后背说道,把问题暂时搁了一下。









饭后,一间独立的休息室里。


“你怎么想,斐欧纳,我现在没法静下心来,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雷兹问道,向来冷静的雷兹自从遇上智贤者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平静不下来。今天十贤者的一席话在他的心中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我也不知道,我想先问一句,你对那几个老家伙有何看法?”斐欧纳摇摇脑袋说道。


“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雷兹说着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那杯红茶喝了一口,喝着茶,雷兹不禁又想起了今天他和智贤者交谈的一切。雷兹心中也承认,这个不会半点的武艺智贤者是世上最博学的人,如果自己能早几年遇上他的话就好了。

“还有呢?”斐欧纳问道。

“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我想赌一把!把拉奥和迪卡尔也叫进来吧,在外面蹲了那么久,也够他们受的了。”雷兹说道。

“还赌?老大,你昏了头了吗,卡鲁兹,你的意见呢?”这么多年来,斐欧纳还是第一次问卡鲁兹的意见。

“我完全同意雷的意见。”卡鲁兹回答道,斐欧纳和雷兹都注意到,自从得到那把逆鳞之后,卡鲁兹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他的身上多了一些活力,连话也变多了点。

看到卡鲁兹有所转变,雷兹心中只有高兴,他并没有继续去深究卡鲁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不管怎么说,雷兹也是人,他的精力也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这个险值得冒!”卡鲁兹说。









那个改变卡鲁兹的东西,就是那天被卡鲁兹握在手中的那块石头。


那不是一般的石头,那是一块灵魂之石,一块可以贮存人的记忆的灵魂石。逆鳞是星贤者负责打造的,也是由他保管的。心中另有所想的星贤者菲多芬在克里斯汀把逆鳞带走的前一天,瞒着所有的人,偷偷把这块灵魂石藏到了逆鳞的剑柄之中。

他在灵魂石里灌注了自己全部的记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本人对天魔功的认识。


天魔功是堕落天使传给魔族的武艺。人类在不断追求完美的过程中,人类自然而然地就把“最完美”的生物魔族当成了自己将来假想中最强大的敌人。数千年来,人类就不断偷偷地研究着这门来自堕落天使的武学。


天魔功的练功心法只有路西法嫡系子孙才能学到,并没有外传。但最有创造力的人类却通过解剖那些死在天魔功下的人的尸体,将这门武艺逐渐地研究透彻,从里到外,剖析分解得清清楚楚,甚至以此“克隆”出了另一套天魔功的心法,并不断地加以改良。


卡鲁兹在皇宫里偷学到的第九重的天魔功并不完整,以至于走火入魔。而见过无数具死在天魔功之下的死尸的星贤者和尸贤者,只是看了一眼那段死人的腿骨就发现卡鲁兹出了问题。

卡鲁兹得到了星贤者的记忆,他的天魔功可以继续修炼下去,突破第十重,第十一重,甚至达到最高级的第十三重的境界。

在来这里之前,卡鲁兹已知道十贤者想要做什么了(因为星贤者什么都告诉他了),星贤者在灵魂石中留下的一段话给卡鲁兹的刺激很大。

“我是一个星见,年青人。我可以看到你的过去和未来。我知道你有很悲伤的过去,你和路西法三世有着深仇大恨,你很想报仇。

可是你知道吗,就算你将天魔功练到最高境界,你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是说绝对。这不是因为你天资太差,而是因为你们天生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你拥有堕落天使变身,变身成为堕落天使之后,你有一对翅膀。但你知道吗,当魔族的每一任皇帝登基的第二天,他们都要到沉月谷去接受堕落天使路西法的开顶传功,成为拥有两对翅膀的堕落天使,这就是你们的差距。

到我这儿来吧,年青人!我可以给你打倒路西法所需的一切,我可以治好你身体上的创伤,而且,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报。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不要把这块灵魂石的事告诉任何人,除了你的子孙,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命运。”

卡鲁兹动了私心,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对雷兹动过的私心。









在另一边,贤者殿中——

智贤者丹玛斯握着笔,皱着眉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苦苦地思考着,他的面前放着厚厚的一大叠纸,其他几位贤者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智贤者沉默了许久,终于眉头一皱,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提笔写了下去。

“好了,终于完成了。”他疲乏地丢下手中的鹅毛笔,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

“恭喜你了,丹!”

“大作终于完成了!”身边的人纷纷祝贺道,而茜茜连忙递上一条热毛巾,给丹玛斯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天黑之后,他就一直在发着低烧。

“丹,这本书你好象还没有取名啊,准备叫什么名字?”力贤者在一旁问道。

“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丹玛斯想了想,“就叫《科学眼中的魔法》吧,怎么样?”

“科学眼中的魔法?很好啊!”尽管对科学根本就一窍不通,众人还是纷纷附和着赞美着,唯一没有开口的人是星贤者菲多芬。

“丹,我想看一下你所写的那条可以解开万神血咒的咒文。”星贤者脸色凝重地说道。


“嗨,这可能是我写出来的最没有用处的咒文了。”丹玛斯长叹一声,把刚刚写完的最后一页纸递给了星贤者,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大陆上的人运用咒文使用魔法是一个流行的坏习惯,因为这个“恶习”,丹玛斯也“被迫”在自己写的魔法中加入了咒文,以满足人们在使用魔法时非要动嘴皮子不可的毛病。

“什么,这就是你所写的解除诅咒的终极回复咒文,天!”看到纸上的内容之后,星贤者忍不住大叫道。

“你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吧,很残忍吧?嗨,谁叫这是神的诅咒。”丹玛斯垂下头无力地答道,茜茜急忙在背后轻轻地为他捶着背。

“咳!”丹玛斯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继续说道,“诅咒是由仇恨而来,仇恨只有用爱的力量才能化解!”

“谁说我没有想到,我早就该想到了!”星贤者抬头狂笑着,笑声中充满了苦涩。

“为救一人而死至爱之人!丹玛斯,你不觉得这样做残忍了点?”星贤者皱眉叹道。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绞尽脑汁也只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对不起。”丹玛斯有点颓丧地靠在椅背上,喘着气答道。

“我要到外面静一下!”他丢下手中的那页纸,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丹,你上面写了什么啊,让老三反应这么激烈。”月贤者拾起掉在地上的纸,其他几人也聚集了过来。

“什么,这就是你所说的可以解开诅咒的终极回复魔法,真亏你想得出来!”当他们看清了纸上的内容时,终于也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或许我不应该让他留在人间!”丹玛斯疲惫地说道。

众人皆不语,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许久,月贤者跺了跺脚,把纸递给了丹玛斯。

“把它烧了吧!”月贤者说。

“为了救一人而死一最爱之人,对于被救者又是有何快乐可言!其实何止死一人啊,应是两人才对!”丹玛斯长叹一声,右手捏着那页纸往身边的火炉一送。

眼看纸片就要落入火焰之中,一阵疾风吹了过来,卷起了那页纸,纸片在空中翻转着飞向门口。在门口,一只手接住了这页纸。

“你们不能这么做!”不知何时星贤者已回来了,他及时出手抢下了这页纸。

“龙战士是我们的希望,而这页纸则是龙战士的希望!我和你都不能违背天意。”由于抢救及时,那页纸只是边缘被烧黑了一点。

“希望?咳……咳……”听到星贤者的这句话,丹玛斯脸色一变,再度地咳嗽起来,他又一次地咳出了鲜血,他的生命之火已即将熄灭。

望着命不久矣的智贤者,他寒着脸,以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语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开诅咒的!”


好吧,命运之轮的转动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将来要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的!星贤者菲多芬冷冷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这片纸,纸上的开头写着这么几个字:完美无缺的终极回复咒文——仁爱之心。

就让我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再加一把力吧!

第二十一章一生的承诺

圣龙塔塔高十三层,为大陆上第二高的建筑。星贤者菲多芬有点落寞地靠在塔顶的栏杆上,陪伴他的只有天上的星辰。

“我要走了,菲多芬,很快我就要回到天上去了。”在他二十三岁那年时,和他亲如父子的师傅洛兹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


“老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菲多芬问道,他没有哭,也不想哭,因为他是一个星见,一个可以看见别人未来的星见,他在三年前就知道自己的师傅即将离开人世,早有了心理准备。

“哦,你早就知道我会死了?很好啊。”躺在床上,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洛兹老师说。

“谁叫我是个可以看到别人未来的星见。”菲多芬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杯热水递到洛兹的面前。


“说来真可笑,星见可以看见别人的未来,看见世界的未来,却不能看见自己的未来。”星见们对死看得很淡,因为自从他们成为星见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了——星见由于成天泄露天机,必定遭受天遣。猝死,往往是星见们最后的结局。


“老师还有什么要交待,我一定会尽我的一生去完成的。”菲多芬低声问道,他小心翼翼地喂老师喝下了一口水,洛兹现在全身瘫痪,动弹不得。药医不死病,回复系的魔法也一样,也只能救可以救得活的人,对于这种快要死的人,魔法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一个包子。”洛兹喘着粗气回答道,他的脸上泛着一层红光,菲多芬知道将死之人的脸上往往都会有这种红光。

“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情景吗?”


“记得。”菲多芬的眼圈红了,他点头答道,那个情景他是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在塞尔巴托某个不知名的小镇四处流浪的孤儿,几乎每一天,他和自己的好友卡普都为了半个包子,一个馒头而绞尽脑汁。记得那一次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他和老友因为偷了两个包子而被那个凶恶的胖大厨追赶,最后两人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那个肥得象头猪的胖大厨手中握着把菜刀,冷笑着向身体靠在墙上的不断发抖的两人不断地逼近,口中嚷嚷着要砍下他们俩的一只手来。自己和卡普都以为死定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拼命地把手中偷来的包子往嘴里塞,希望死后能做个饱死鬼。

“妈的,这个时候还想着吃,两个小臭虫!”胖厨看到两人塞满食物的双颊,气得举起刀向他们劈来。

菲多芬没有躲闪,也没有尖叫,苦痛的生活让他对生死都变得麻木不仁了。他只是闭上眼,小心地咀嚼口中的食物,细细地品尝着肉的香味,他已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肉包子可真香啊,能吃到这么香甜的包子,就算是死了我也认了。


吃得太凶太大口了,菲多芬嚼了很久才了咽下去,当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胖厨的菜刀并没有落下来。几个金币阻止了胖厨的举动,胖厨凶神恶煞的脸变成了阿谀奉承的堆笑,他未来的师傅洛兹出现了。

打发走了那个恶厨之后,洛兹来到他们俩面前。

“天这么冷,你们穿得太少了。”他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让两个小孩子裹在身上。

“你们的手太冰凉了。”他说着把两人脏兮兮的小手抓在手掌中,嘴呵着暖气为他们取暖。

看着从对方口中腾起的白雾,菲多芬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温暖。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必为吃穿而犯愁,他成了一个受人尊敬的星象师,认识了许多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丹玛斯、索尔、木木尔他们和他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老师想吃包子吗?我去给你弄来。”菲多芬红着眼睛说道。

“不,不是这个,我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给我一个承诺。”洛兹说道。

“什么承诺?”

“我要你用一生的精力去努力,让这个世界上所有象你这样的孤儿每天都有包子吃。”

菲多芬闻言身体一震,跪在了床前。他还来不及答话,洛兹就已合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老师,这几十年来我们每个人都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着。今天,我们就去完成这个承诺了!”


“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领导新人类的人,今天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少年我们已观察了很久,他正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相信过不了几年,我们人类就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肥沃土地,大家再也不必为吃穿而发愁。”

“老师,为了这个目标而死,我绝不会退缩,可是我却害怕我所看到的未来。我很担心,老师。”


“龙战士很快就要诞生了,虽然他们将因此而付出一生的代价,尽管龙战士有着那个致命的弱点,然而这却并不是我在意的。你不是说过吗,有破绽的完美才是最完美的,人类比神更强就是因为人类极不完美。


我担心的东西是龙战士自己。这几天来,我不断地产生幻觉,我看到了许多发生在龙战士身上的事情,我听见了成千上万冤魂的哭泣声,那才是我所害怕的。我感觉到,灭世的龙魔和龙战士有着极大的关系,偏偏我却不能把这一切都告诉别人,只能偷偷地藏在心里,说了又如何,命运的转盘是不受人力所左右的。老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卡鲁兹出现在他身后星光和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过来吧,未来的暗黑龙,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星贤者这时已完全平静下来了,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听起来好象很吸引人!”在外面吹了半晚凉风的拉奥对雷兹说,斐欧纳把他们叫进来后就向他们交待了一切。雷兹他并没有马上做出决定,因为人和龙之魄结合实在是太危险了。

“能拥有龙的力量,这确实非常的诱人。”迪卡尔摸着大脑袋说道。

“你怎么想的,卡鲁兹?”拉奥问坐在角落里的卡鲁兹道,屋子里的灯光很亮,可是卡鲁兹偏偏呆在一个光线最弱的角落里。

“这个险值得冒!”黑暗中传出几个字来,众人皆愕然。


“这儿的空气不好,我想到外面透口气。”卡鲁兹没有理会他们错愕的样子,他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卡鲁兹的脸随着光线的变化由暗化亮,他的脸庞上终于也有了一点生机。

屋子的门打开了,卡鲁兹那节奏永远不变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雷兹收回望着卡鲁兹背影的目光,他做出了影响整个世界命运的决定。

“听听那些家伙是怎么解释这一切的再做出决定吧。”

“这我同意,和龙之魄结合可不是说笑的,不能这么草率。”斐欧纳点了点头应道。









贤者殿是一座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建筑,他的建造者正是魔法师联合会的第一任会长,这个世界上最早的新人类迈尔斯。


殿内非常的宽阔,就算把三四百人同时塞进去都不会觉得挤。贤者殿的屋顶是用一块块的巨大的晶石拼接而成的,抬头就是无穷无尽的星空。站在殿中,人很自然地就把自己和所处的宇宙联系在了一起。


在殿内花岗岩铺成的地板上,东一堆,西一堆地放了百余块黑色的魔晶石,魔晶石成螺旋形的阵列,一圈绕一圈,一连绕了七圈。在石阵的中央,阵中有阵,画了一个巨大的六角星形的魔法阵。魔晶石含有巨大的能量,是制成防御结界不可缺少的物质。

六角星形魔法阵的六个角上摆放着六块龙眼大小的黑漆漆的石头,每块石头边上各放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桔色的晶体,这些结晶体正是十贤者们费尽心思找来的龙之魄。


六块黑色的石头,六个不同的龙的龙之魄,众星拱月般地围住了魔法阵正中央的另外一块黑色的石头。那块石头和周围的石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放在它边上的那块龙之魄却十分的奇特——其它的龙之魄在月光下都散发着桔色的光芒,而它发出来的光却是彩色的,五颜六色的彩环象裙带一般地绕在它的身边,有如流水一般地转动着。

这块龙之魄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龙——三头黄金龙的龙之魄。

“人终于都来齐了!很好。”看到站在面的七个强壮的年青人,丹玛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七个人是人类中的最强者,他们将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

刚刚和卡鲁兹交谈过的星贤者不声不响地站在他的身边,星见们在他们临死之前,身体的潜力会往往会突破前所未有的境界,看到许多他们平时都看不到的东西。

“时间或许太仓促了点,可是我已没有时间了。卡普,你来向他们说明一切吧。”丹玛斯对和星贤者并肩站着的月贤者说道。

“听说过传说中的创世之石哈姆巴石吗?”月贤者问道。


“哈姆巴石?听说过,我的老师曾告诉过我,我们居住的这个世界是在大爆炸后产生的,而哈姆巴石则是和这个世界一同诞生的物质,拥有奇异的能量。”雷兹看了一眼放在阵中的石头问道,“那个就是哈姆巴石?”

“是的。”月贤者点了点头。

“你知道哈姆巴石的作用吗?”月贤者一边说着一边来到魔法阵旁,顺手拾起了放在地上的一块石头。


“关于这块石头有好多传闻,我也不知该说哪一种好。”雷兹摇摇头答道,人类对哈姆巴石并不陌生,早在数千年前,当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还在和大陆上的其他妖物争夺世界霸权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命令过他们的仆人——人类、精灵、兽人千方百计地去搜罗这种神秘的石头。


第一块哈姆巴石是一个名字叫哈姆巴的人发现的,所以这块石头也就叫哈姆巴石。但它到底有何用处,神为何如此地重视它?这个谜题除了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和创世之神外谁也不清楚。


有人说哈姆巴石能治百病,有人说哈姆巴石能令人长生不老,传言各式各样,但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他们唯一弄明白的就是哈姆巴石坚硬无比,就算是神也无法将它弄碎。大陆上的生物花了近万年的时间,总共也只找到了十一块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哈姆巴石,这些石头都被神保存在日不落山上,由众天使们共同看管着。


四千五百年前,神族内部发生分裂,神魔大战爆发。堕落天使与守护天使大打出手。堕落天使路西法击出他最强的绝招“末日审判”,而守护天使之首米伽勒则使出“诸神的判罚”,就在两股几乎可以和创世之力相媲美的惊世绝招的对撞中,日不落山一分为二,而存放哈姆巴石的圣殿也在大战中被毁,十一块哈姆巴石被两记绝招带起的狂风卷到了人间。


“这七块哈姆巴石,是我们人类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找到的,又用了几百年的时光,直到丹玛斯他用科学这种巫术,这才找出了哈姆巴石的真正功用。”月贤者一边说着一边把哈姆巴石递给了雷兹。

“又来了,科学不是巫术!”正靠在椅子背上打盹的丹玛斯开口抗议道。

“科学?”雷兹接过哈姆巴石愣道,雷兹在魔法和武学方面都可以说是奇才,但他对科学也是一无所知。

“你试着看看能不能把这块石头捏碎,年青的霸主。”丹玛斯说道,他睁开眼望了一下天空,今天是十五,正是月圆之夜,月亮很早就升了起来,今晚的夜空特别美丽。


“和辽阔的宇宙比起来,人的力量其实是非常的渺小,可是我们却还要在这个狭窄的地方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而争斗,这是何苦来着。”望着不停地向他眨着眼睛的星星,丹玛斯突然间有了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创造出世上最强的战士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不让他被病魔打倒,现在成功在望,他反而有一种退缩的情绪。

“好!”


“呀!”雷兹大吼一声,将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到右手之中,五指收拢,他试着把体内的皇龙惊天诀的力量注入哈姆巴石之中。自从创出皇龙惊天诀之后,雷兹就陷入了无兵刃可用的烦恼之中。任何一件兵器到了雷兹的手中使不出两下就被皇龙惊天诀那霸道无比的力量震成了碎片。所以雷兹也只好以一双拳头作为武器。以雷兹的力量,现在就算他的手里握着是一块钻石,在包含有六重力量的皇龙惊天诀面前一样会被他捏得粉碎,但实际情况却恰好相反,雷兹掌中的哈姆巴石完好无损。

嘣!

雷兹只觉得脑海里猛的一震,大脑思维一阵空白。

当雷兹回复意识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并不是在贤者殿之中,而是在一片真空的宇宙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一下子遇上如此奇景,以雷兹的稳重也不免有些惊讶失措,他发现无数的恒星围绕着他转动着,发射出灼热无比的光和热,自己的脚下不是实地,而是一片虚空。

“天!怎么会这样!”

“我在哪,怎么跑到这了!”

就在雷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颗行星旋转着高速向雷兹撞来,和它巨大的体积比起来,雷兹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砂尘。

身在虚空之中的雷兹避无可避,唯有拼尽全身的力量,一拳轰向撞来的行星。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行星在雷兹的铁拳面前炸得粉碎。

“哇!”

就在行星粉碎的那一瞬间,雷兹感自己的身体思维不断地以超越光速百万倍的速度扩充着,刹那间充满了整个宇宙。

无边无际的宇宙,成了握在雷兹手中的一个小球。

“世界就在我的掌握之中!”雷兹看着握在手中的宇宙自语道。

啪!

有人一掌拍在雷兹的肩头,雷兹感到大脑似乎被什么电了一下似的,四周的一切象遭到重击的玻璃,破碎得无影无踪。

一切又回归原位,他的身体还在贤者殿中,他的意识还在他的身体里,他的右手握着的也只是一块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色的石头。

“老大,你怎么了。”斐欧纳关切的声音在雷兹的耳边想起。

“我的天!”雷兹很快地回过神来,他迅速地理了一下思维,“这块石头含有奇异的能量。”

“是不是有种把宇宙掌握在手中的感觉?”月贤者在一旁问道。

“是的。”雷兹点了点头,随手把哈姆巴石交还给月贤者,刚才雷兹拼命了全力,可是哈姆巴石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是吗?真的这么神,我看看。”斐欧纳边说边从月贤者手中抓过那块哈姆巴石,用尽全力地捏了起来。

很自然的,他马上就体会到了那种遁入虚空的幻觉,只是他缺少雷兹的那份稳重,很丢脸地在众人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有了一个带头的,马上就有跟班的,随后,拉奥和迪卡尔也加入了他的行列,虽然他们有斐欧纳的前车之鉴,心理上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你不试一下?”看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卡鲁兹,雷兹问道。

卡鲁兹看了雷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星贤者,这才接过了雷兹递上来的哈姆巴石。

死神就是死神,当卡鲁兹遇上和雷兹相同的奇景时,他只是眉头稍稍地皱了一下,很快就清醒过来。

“哈姆巴石到底有何功用?”卡鲁兹开口问道,和星贤者交谈之后,卡鲁兹的性格起了极大的变化,他变得更主动了。

“哈姆巴石可以把人体的潜力近乎无限地扩大。”星贤者回答道。


“近乎无限地扩大?”拉奥问道,“人力有时而穷,宇宙却无穷无尽。哈姆巴石的真正秘密就是能提升人的潜力,哈姆巴石并不能令你的力量一下子增强数倍,却能改善你的体质,使你拥有无限的潜力,甚至是比神更强的,象宇宙一样无边的潜力!”

“只要以哈姆巴石作为介质,人就可以和龙之魄合为一体成为龙战士!”说到这里,丹玛斯也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人的力量的修炼主要靠两个方面,一是后天的修炼,一是天生的潜力。先天不足的人无论后天怎么修炼也不会有多大的成果,因为他的潜力就决定了他后天的力量最多能有多强。”丹玛斯喘了口气接下来说道,“你们是人类中的最强者,但和龙比起来,你们的潜力来说还远远不够。如果现在就把龙之魄注入你们的身体,你们也会象过去那些人一样爆体而亡。但如果你们吸收了哈姆巴石的力量后,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你们为什么自己不用?而且哈姆巴石放在日不落山上那么久,神为什么不把它们也吃了?”斐欧纳质问道,世上没有白吃的晚餐,斐欧纳还是对这些人抱着戒心。

“因为哈姆巴石要吸收施法者的灵魂才能发挥功用。”月贤者插口答道。

“什么,施法者的灵魂?”雷兹惊叹道。


“那对施法者会怎么样?”雷兹追问道,“失去了灵魂,当然是死得不能再死。”星贤者平静地答道,当他说到这里时,十贤者中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平静。能为人类最高的梦想而死,他们认为死得其所。

“老师……”从进来后就一直不说话的西蒙和克里斯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你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五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多,那你们想得到什么?”斐欧纳紧逼着问道。

“我只要一个承诺。”星贤者答道。

“该是把我对老师的承诺转交给他们的时候了。”星贤者菲多芬心想。


“什么承诺?”雷兹问道,“我要你们答应我,在成为龙战士之后,用你们一生的努力去奋斗,为人类寻找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让每个人类都快快乐乐地生活,让每个小孩子都吃得饱,穿得暖,人类不再象现在这样到处流浪,这就是我们的要求。”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星贤者突然感到无比的轻松。

“就为了这个?”现在,就连一直对十贤者抱有戒心的斐欧纳,也被他的话打动了,怀疑开始向尊敬转变。


“我没说笑,你们没看见那些流离失所的同胞吗?几千年来,我们人类一直在各个种族的夹缝中生存着,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许多人沦为奴隶,受尽折磨。许多人死于饥寒交迫之中,每天我看见那些因饥饿而倒毙在路边的同胞们,我的心就象刀割一样,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想到自己的童年,星贤者激动地一拳重重地打在边上的石柱上,他的眼中闪烁激动的泪花。

包括雷兹在内,所有的人都对他肃然起敬,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这是人类几千年来的梦想。


“我们现在虽然在塞尔巴托有了一块暂时的牺身之处,但这也是暂时的。总有一天魔族的手会伸到这儿来,新人类的力量虽很强大,可是还不够成熟,而且群龙无首,有如一盘散沙,能够领导他们的,就只有世上最强的战士和天生的领导者。而这个人就是你,雷兹·法比尔。”星贤者越说越激动,他把手按在了雷兹的肩膀上。


“其实从四年前你来到塞尔巴托以后,我们就开始注意到你了。你身上有着雄霸天下的皇者的气势,你正是我们所需要的领导者,只有你可以领导人类去开创一片崭新的空间!”

雷兹仰起了头,两人的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互相对望着。殿内一时间平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这个承诺其实也是我从小就立下的理想。”许久,雷兹点了头回答道。

“不要急着答应我,有一件事还没有向你们说清呢。”丹玛斯在一边软绵绵地说道,现在的他已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了。

“你们要是成为龙战士,你们七个人,甚至是你们的子孙后代,都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他努力地抬高嗓音说道。

“什么代价?”雷兹问道。

“成为龙战士之后,你们将因此而遭受到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雷兹奇道,“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万——神——血——咒!”丹玛斯拉长了嗓音,大声地说道。

“万神血咒?”

第二十二章以一生的命运去交换


“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是不死的,他们拥有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神的力量和哈姆巴石同出一源。所以对他们来说,就算再吸收一次哈姆巴石的力量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哈姆巴石要吸收施法者的灵魂才能发挥作用,对于不死的神来说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哈姆巴石在日不落山上保存了数千年,神连动也没有动过它们。”星贤者说道,“但是神是好嫉妒的,或者说是小心眼吧。他们担心别的生物吸收了哈姆巴石的力量而超越自己。所以神就在哈姆巴石上施加了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任何吸收了哈姆巴石的人都将因此而受到最严厉的天遣。”星贤者以一种严肃无比的口气回答道。

“天遣?那是什么?”雷兹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这是神下的诅咒,绝不是一般的诅咒可以与之相比的。”星贤者回答道,说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了丹玛斯写下的那个可以解开诅咒的终极回复魔法。


星贤者的一番话让雷兹四人的心中再次激起了滔天的巨浪,成为世上最强的龙战士,这个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但受到诸神的诅咒这个下场也是非常吓人的。唯一还能保持心态平静的人是卡鲁兹,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报仇,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离明月当空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不想逼你们。”星贤者说道。

※※※※

“你怎么想的,师弟。”在那间休息室里,沉默的气氛保持了很久。最终还是雷兹开口打破了僵局。


“纵使一生受诅咒,或英年早逝那又如何,与其坐在家里老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业,成就千古不灭的美名,总比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烂掉要强!”嗜武成狂的人做起事来往往是不顾后果的,对拉奥来说力量比什么都重要,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你呢,迪卡尔?”

“诅咒?有什么好怕的,老子生下来这么大还没有怕过谁呢。”迪卡尔咧开大嘴回答道。

“斐欧纳?”

“嘿嘿,让我再想想……”斐欧纳捂着脑袋答道。

“卡鲁兹?”雷兹问道。

卡鲁兹没有回答雷兹的问话,他轻轻地向雷兹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想通了,老大。”这时候斐欧纳开口说道,“老大,你是知道的,女人一多,问题也多,又要爱又要哄又要上床,我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斐欧纳苦着脸说道。

“什么意思?”斐欧纳的话让雷兹摸不着头脑。

“龙的身体那么强壮,我想得成为龙战士之后,应付她们几个应该不成问题吧。”

“天!”雷兹差点一拳打过去把这个色鬼捶死。

“你呢,雷?”迪卡尔问道。

“这还用说?神算老几,有什么好怕的!”雷兹不屑一顾地回答道。年青人的优点就是有冲劲,无论是雷兹还是斐欧纳,他们并不知道万神血咒有多么的可怕。

※※※※


“不要难过了,西蒙,别哭了。”知道今晚之后就将失去待已如子的十位师傅,西蒙就一直伤心地哭个不停。这七个人中,西蒙的年纪最小。而他的师兄克里斯汀则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手中抓着那把魔法杖冰魄发呆。


“我们能为自己的理想而献身,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月贤者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一天他们已等了几百年了。在另一旁,智贤者丹玛斯静静地靠在铺了软垫的躺椅上,茜茜跪在他的身旁,将头伏在他的怀中,丹玛斯双眼睁着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望着璀璨的星空。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小时候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一和茜茜一起到田野中去数星星了。

“我数到一千颗了,现在该你来数了。”他把手放在茜茜因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枯黄的头发上,小声地说道。

“丹……”茜茜抬起头来,泪流满面。

“对不起。”

“别说了。”茜茜伸过头去,将唇吻在丹玛斯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上。

“菲多芬,卡普,一切就拜托你们两个了。”望着边上含情脉脉的两人,平时都被人当做是僵尸的尸贤者索尔也忍不住洒下两滴男儿的热泪。

“是啊,将龙之魄和人的肉体融合的事,就靠你们两个了。”其他几人一起说道。

“你们放心好了。”星贤者和月贤者对看了一眼,两人搂抱在了一起。这时候,屋外传来雷兹五人的脚步声,他们知道,改变人类命运的那一刻已经来到了。

“我们下辈子还做好兄弟,好朋友!”星贤者用尽全力抱着月贤者说道。

“你下辈子给我算命时算准点,别再让我输钱了。”卡普重重地在老友的背上打了一记。

※※※※

明月当空,现在正是午夜。


雷兹站在魔晶矿排成的魔法方阵之中,而其他六人则各占据了六角星形魔法阵的一角围绕在的四周。闪闪发光的龙之魄正嵌在他们的额头上,每个人的右手则握着那块可将人体的潜力无限扩大的哈姆巴石。

“开始吧。”丹玛斯由茜茜扶着硬是站了起来,他要亲眼看着龙战士诞生。

“老师……”

“前辈……”

看到一脸坦然的十贤者,就连卡鲁兹这样的冰人心里也是激动万分,七个人同时叫出声来。

“不要吵,安静,静心。”星贤者命令道。

“西蒙,你也该长大了,别再这么孩子气。”月贤者训斥道,“还有你,克里斯汀,别那么贪玩,以后我们不在了,就全靠你自己了!”

“准备好了没有?”他回过头对站在魔法阵四周,手结法印的另外七位贤者问道。

“好了,我们先走一步了,兄弟!”七个人一起回答道。

“别再罗嗦了,开始吧!”

月贤者望向位于魔法阵中的雷兹,而雷兹也正好将目光射向他,两人的眼神在那一刻交汇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前辈!”雷兹说着跪了下来,雷兹高贵的膝盖只对自己的师傅弯曲过。紧接着,卡鲁兹、迪卡尔、斐欧纳、阵中的另外六人也都跪了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跪什么跪啊!”月贤者不满地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天上的明月正好移动到了魔法方阵中心的正上方,桔色的光束聚集在一起从天而降,正好照在中央的雷兹的头顶上。

“时间到了!融合开始!”


“伟大的创世之主啊,我以我的灵魂做献祭,用我的生命为火焰,照耀这黑暗的世界吧。”阵外的七人咏唱起了生命魔法,七道银色的光束从他们的手中发出,照在了阵中七人握着哈姆巴石的右手上。

这七道光束其实就是七位贤者的灵魂。

吸收了七位贤者力量的哈姆巴石开始发热,发光,耀眼的光线从七人的指缝中射出来,瞬间将没有点一盏灯的贤者殿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啊!”

雷兹感到自己的右手握着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团火焰,一个太阳,痛入骨髓的灼热感,就在石头发光的那一刻从右手心传遍了他的全身。

以雷兹的强悍,也抵受不住这种锥心的痛苦,他张开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喝。至于其他六人就更不用说了。一时间,整个贤者殿充满了七个人痛苦万分的惨叫。

就在这万分的苦痛中,七块哈姆巴石的力量开始融入七个人的身体。而用魔晶矿制成的魔法方阵就在这个时候燃烧了起来,熊熊的火焰,吞噬了阵中七人的身影。

“伟大的神龙啊,应我之召唤,受我之契约……”

星贤者和月贤者开始咏唱起古老的融合魔法,受着魔法力量的影响,嵌在他们额头上的拇指大小的龙之魄,就象落入热水中的冰块一般,不断地变小。


雷兹感到头象炸开了一样的剧痛无比,嵌在额头上的龙之魄化成了一把锥子,在他的脑门上不停地钻着,深入脑髓的剧痛令他忍不住惨叫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另外六人也象杀猪一样地嚎了起来。骨骼发出的脆响声爆豆般地接连响起,雷兹的口眼耳鼻全渗出了血丝,而他的身体就在额头上的龙之魄消失的那一刻起突然鼓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象是一个臃肿的大胖子。

他感到自己就要炸开了,接着一股爆炸般的感觉从脑海传来,全身的痛苦一下子消失了。

“我死了吗?”雷兹不禁问自己。

“成功了!”

耳边传来智贤者惊喜的欢呼声,雷兹这才有些恢复过来,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四周。


他身边六个人的背上全长出了翅膀,不是天使的羽翼,也不是飞鸟的翅膀,而是龙的肉翼,生有三双触爪的龙的肉翼。他们的身上则多了件盔甲,龙鳞一般的金色的盔甲,这是成为龙战士后体内的龙气产生的盔甲,神龙护铠。


力量在雷兹的体内不断地流淌着,三头黄金龙的龙气和他平时苦修的皇龙惊天诀的力量已完美地融为一体。雷兹感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性的力量,身体的直觉,感观的触觉,都随之突飞猛进。他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就提升到了另一个崭新的境界。雷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抬头看了看周围,另外六人也在用相同的眼光互相对看着。


雷兹是无属性的三头黄金龙,卡鲁兹是暗属性的暗黑龙,斐欧纳是空气属性的碧玉龙,拉奥是炎属性的赤甲龙,迪卡尔是土属性的铁背龙,而西蒙是光明属性的银翼龙,克里斯汀则是代表水的属性的沧海龙。


“这只是刚刚开始,年青人!”耳边传来星贤者微弱的声音,在完成了融合之后,他全身脱力地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好友月贤者也同样肩并肩的躺在他的身旁。而那失去灵魂的七具尸体都还保留着临死前不变的姿态站立着。

“老师!”

西蒙和克里斯汀哭叫着扑了上去,两人拼命地使出光明系的回复魔法,想要挽救两人的生命,雷兹五人也一同赶上来帮忙。

“没有用的,我们用了生命魔法,就算是创世之神也救不了我们。”星贤者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在他的身边,月贤者面带微笑,早已停止了呼吸。

魂魄的融合魔法极消耗魔法力量,就算是一个高级的魔法师的体力也只够一次同时完成二个生命的融合,而星贤者和月贤者却要做七个人的工作。

他们的力量绝对不够,为了达到目的,两人不惜透支自己的生命,强行将生命力转化成力量来完成龙战士最后的融合工作。


“能看到龙战士诞生,我和丹玛斯都死而无憾了。三头黄金龙,暗黑龙,以后人类的命运就把握在你们的手中了。”星贤者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手搭在了不断向他身内注入龙气的雷兹和卡鲁兹的手臂上。

“好强壮的身体啊,近乎完美的超级战士。雷兹,卡鲁兹,答应我一个要求。”星贤者喘着气说道,耗尽了所有生命力的他已离死不远。

“说吧,前辈,我们一定答应你。”雷兹和卡鲁兹同时握紧了星贤者的手。


“希望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后代永远团结一致,互相爱护,不要……”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竟再也吐不出来。星贤者菲多芬就这么带着一肚子关于龙战士的秘密离开了人间。

“老师……”

“前辈……”

边上传来低低的抽泣之声,雷兹扭头望去,茜茜正抱着丹玛斯逐渐变得冰凉的尸体低声痛哭。

茜茜突然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对着雷兹,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

“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能亲眼看到龙战士诞生,丹玛斯他死而无憾。”

卟嗵一声,雷兹跪在了含笑而死的丹玛斯的尸体之前,他举起了左手,右手食指在左手的血管上轻轻地一划,鲜血登时流出,一滴滴地洒在地上。

“前辈!我雷兹·法比尔以我的鲜血立下誓言,我会用我的毕生的精力去完成我对你们的承诺!”

边上,茜茜抱着丹玛斯尸体,唱起了儿时的童歌,凄凉歌声在宁静的夜晚里传得很远,很远。

※※※※

马诺斯要塞是魔族在阿拉西亚北方最重要的一个要塞,当初建这个要塞的目的是为了监视逃到这儿的精灵族以及居住在塞尔巴托这片荒芜之地的人类。


依利姆斯提督是马诺斯要塞的最高指挥官,他对于被发配到这种不毛之地却是一点怨气都没有,因为每年的秋天,居住在塞尔巴托的人类都会向他朝贡上一大笔数目可观的金银财富。


在塞尔巴托的战国时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各个城邦的城主们都会按时向要塞的提督献上一笔贡金,这已是魔族权贵中尽人皆知的秘密了。因而在马诺斯要塞担任提督也成了一项炙手可热的肥缺。


自从两年前人类中一个叫雷兹·法比尔的家伙统一了塞尔巴托之后,这块肥缺的油水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足了。在秋收之后,雷兹都会命令他手下那个叫灵木的肥猪带上十车的金银财帛送给他。而雷兹所要求的只是要依利姆斯在路西法三世面前为他多美言几句而已。


只要说两句好话就可以收到一大笔钱,依利姆斯当然却之不恭了。依利姆斯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因为又到了雷兹给他送礼的好日子了。在巴诺斯要塞干了三年,他从雷兹身上捞到的钱多得家里都装不下了。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笑纳。”一身臭猪肉的灵木堆起脸上的肥肉向他献媚道。灵木的最大的才能就是献媚邀宠,所以雷兹就让他来对付贪财的依利姆斯。


“好说好说。对了,最近上头对铁矿走私查得很紧啊,各方面都要打点,实在是……”依利姆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其中一辆车子上的箱子,箱内装满了金币,闪闪发光的金子照得他眼花缭乱。

塞尔巴托缺少铁矿,雷兹要想组织一只强大的军队,就必须拥有铁。明知雷兹别有用心的依利姆斯出于对自己个人利益的考虑,默许了雷兹的这种行为。

那些弱小的生物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又怎么样?那也只是一只小虫子在发威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好说好说啊,我回去就向我的主人报告。”灵木嘿嘿地干笑起来。

“哈哈哈,明白了就好,这我就放心了。”依利姆斯很得意,他知道就这么几句话,他可以从雷兹那儿拿到更多的东西。


依利姆斯笑个不停,灵木的内心也同样在笑。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依利姆斯和魔族将要为他们做的事情付出代价。魔族从人类身上吃下的东西将会连本带利,连皮带骨头地吐出来还给人类。而人类从他们身上得到的回报将数百倍于他们从人类身上取走的。

那一天不会等很久,灵木相信自己一定能亲眼看到这一天。

平衡,是这个世界普遍存在的一个真理。

光明要黑暗来配对,邪恶是为了体现正义而存在的,有了无坚不催的矛,自然也就有了坚不可摧的盾来克制他。

火对水,男人对女人,世界是在追求平衡的过程中不断前进的。


就在一代天骄雷兹·法比尔迈出他征霸天下的第一步的时候,在风之大陆的另一个角落,另一个伟大的人物,他也开始展露出他天才的一面,他的名字就叫汉尼拔·努米尔,一个让雷兹一生都难以难忘的对手。